每年一入冬，夫人都会买两筐苹果放在阳台，全家人能一直吃到开春儿。
这几天眼看要过供暖季，小区里的小花园儿里也早已长出了一簇簇的草芽。我和孩子们趁着周末收拾阳台时，突然发现在角落里掉落了五个苹果，已经蔫得发皱了。孩子们拿起蔫蔫的苹果正要丢掉，我赶紧拦了下来。
这样的蔫苹果，我在小时候常吃。虽然母亲经常说我是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梨一筐的主儿。
小时候跟着离异的母亲相依为命。
我幼年多病，一个月倒有二十天喝汤药，母亲便要随时请假照料我。所以一个月的二三十块钱工资，七七八八一扣已所剩无几。发现来的工资，给我买药又去了一半，所以经常是有半个月的亏空。后半个月总要去单位的互助会拆借个十块八块的。
因为生活拮据，母亲就尽量缩减开支。
但我的身体弱，又不能在饮食上过于清淡，所以母亲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常常去菜市场买搓堆儿菜或水果，甚而有一度要去捡能吃的菜叶。
搓堆儿菜的品种极其丰富，但凡市面上有的东西都会以搓堆儿的形式结尾。比如前文说的国光苹果。除此外还有水萝卜、西红柿、雪花儿梨和广东梨等等，广东梨因为水分大不易保存，北京都叫烂酸梨。
搓堆儿的雪花儿梨，多数是因为摔裂、带喳儿或生虫。母亲会趁着鲜灵把那些坏的地方削净，然后切成块儿端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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