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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曰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低下头看着已经残破不堪的衣服，将仅剩的那几块布片给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漆黑的特制作战服。
不过作战服的上半部分也好到哪里去，有不少地方也已经被状元的剑给切开了，看起来最严重的还是左臂上的那道口子，伤口已经简单的处理过了，也没有再向外流血。
只是放松下来之后他才感觉到，从全身各处袭来的疲惫感，肉体像是在哀嚎。
和状元的战斗虽然用了不少手段，可依然维持着高强度的近身接触，而为了与状元抗衡，给身体造成了非常大的负担，现在才显现出来。
拖着疲倦的身躯，慢慢的走在回去的道路上，虽然狼狈，他却十分的满意，因为这意味着他有了一些些自由。
而且这次任务也证明了他的能力预想的还要好一些，地字四级的和地字三级虽然只有一级只差，可到了地级，每一级都意味着极大的差距。
就像他在做好准备之后能够偷袭掉文状元，但对付武状元却要如此狼狈一样。
不过他现在烦恼的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大概是要在一院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从后山里走出来，走到小溪上的石板桥时，清凉的夜风吹着他的身子，而他却是眼皮子一沉，一个踉跄，差的跌进了小溪里。
幸好及时醒了过来，稳住的身形，没让自己掉进去，不然的小溪下的石子又会让他受一些伤。
撑着走过了小溪，他便一屁股坐了下去，眯起了眼睛，浅笑着，感觉视线愈发模糊，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最后看到了刚刚从拐角处出来的光亮。
夏清流从车上走了下来，看着浑身是伤倒在地上的李牧曰，注意到他嘴角泛着的笑容，心中的某个地方突然被触动了一下。
他养了这孩子十年，比自己与女儿接触的时间还要长，最开始是出于对他父母的愧疚，那口子经常对着自己吹嘘自家的孩子是天才。
在接触到那李牧曰之后，他确实也证明了他父母说得那一番话，虽然夏清流原本并没有打算将对方带到这边的世界，因为他的父母因为自己而死。
而那对夫妻也曾说过不想让他接触到这边的世界。
超凡所在的世界虽然充满了各种机遇，但同样也充满了危险，身处的层次越高，就越能感受到真实所带来的恐怖。
但是他改变了主意，就像是那对夫妻为了某个目标奋斗而死去一样，李牧曰或许能够完成他们以及自己的愿望。
见识过难以企及的目标而并不心生退却的人远比自己更有资格，而且忘记过一切的人，那难道不是一块未曾雕琢过的璞玉吗？
所以他开始动刀了，这块玉接受了自己的所有，而他也倾尽了自己毕生的所学。
不过这玉还未曾经过打磨，接下来的东西就不是自己动手了，时代会将这块玉打磨成他想要的样子，而并非自己想要的样子。
他最后能做的...就是让他离开这里。
夏清流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俯身拽住了李牧曰的后衣领，却停了一下，觉得不那么合适，最后还是伸出了另一只手，把他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却异常的坚实，就像是父亲一样。
夏清流吐了一口气，烟雾缭绕，怀里的李牧曰咳嗽了几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父亲的脸，还有那根烟，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将眼睛闭了回去。
把李牧曰放在副驾驶上，双手握着方向盘，侧过去看着昏黄的车顶灯之下，少年那满是喜悦的笑容，看了很久，仿佛是要把他的模样刻在自己的视线的深处里一样。
良久之后，已经失去温度的烟灰飘落，夏清流侧过头去，笑着骂了一句：“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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