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之人张着嘴,腹部留下了一个能够透过去的空洞,由焦黑的痕迹,缓缓倒了下去。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跨越了地上的身体,跟上了已经出发的队伍,那具倒下的躯体化作了泥土,很快就会在即将到来的夏初雨水之中回到大地。
......
溪灵村的“状元游街”是分为武状元游街、文状元游街。如果说武状元的游街充满着动感和刚烈,如锣鼓、舞狮、舞龙、打拳、耍刀、舞剑、车灯……,而后的文状元游街则满是柔情和文雅,用二胡、三弦、笛子、琵琶、古筝等乐器演奏“状元游街”宫廷曲。
“状元游街”的队伍从祠堂出发,缓缓绕村道一圈。典雅如是天籁一般的宫廷之音,在这古老的村落里时轻时重地响起。早些年,若是村里人家有喜事,“状元游街”会进去热闹一番,以示祝贺,有喜事的人家也会捧上一些礼物,以表谢意;如是村里有喜事的人家多,“状元游街”的队伍回到祠堂时,雄鸡也啼了,天边已经泛起了白色。
这山道上前进的队伍正是文状元的队伍,而为首那个穿着官服的自然也是文状元,李牧曰跟在游行的队伍后方,诡异的宫廷曲在从山道之中传出,那些灯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满了整个山中,透过雾气,呈现出一种渗人的红色。
将纸符摘了下来,高大的身影从他面前倒下,然后化作一个土包,从这里往后,每隔十几米的地方都会有这样的土包,那些全是他干掉的。
将这个处理完之后,他并未立刻跟上去,眯起眼睛盯着前方逐渐远去的队伍,跟了游街的队伍一个小时多,回归大地的人怎么也有几十个了,然而看上去却没有任何减少的迹象。
不管怎么算都和推算的有很大的出入,前些日也有送礼的人,但是频率却远不如今天那么多。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本想将后面的队伍给搞定了再去处理文状元,但现在是行不通了。
游街的队伍远去,雾气似乎也发现了停留在这里的怪异,逐渐向这边围了过来,却被他甩了一袖子直接给驱散。
他拿出那个巴掌大的八边形黑盘,手指印在了旁边,黑盘亮起了微光,照亮了李牧曰的脸,显得有些凝重。
在扫描结束之后,黑盘上显现出了溪灵村后山的地形图,以数据模型的方式出现在了屏幕上,身边的雾气再一次围了上来,这一次并未甩手驱散。
而是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一棵树,双腿微屈,一跃而起突破了雾气,站在了上面的树枝上。
站在高处不受影响,这让他能够更集中的去看地图,眼睛眯得很厉害,事情确实比预料的更加棘手,有些东西和前几天相比发生了一些变化。
村子的后山并不大,即便这山道遍布了整个后山,但以游街队伍的速度只要一个小时就能走完,然而这个时候出现的地图即便保持着前些天一样的形状。
却像是被放大了许多倍一样,而且黑盘扫描的地区边缘像是被隔绝开了一样,他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看来今天有得忙活了。
正当李牧曰开始重新进行推算的时候,后山外的小溪旁,刚刚抽完烟的夏清流看着手机屏幕上定位开始闪烁的李牧曰,微微挑了挑眉。
砸吧了两下嘴,低下头默默的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美美的吸了一口,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因为咬着烟的原因似乎有些漏风,也带着一丝烟雾。
抬起头来看着小溪对面的后山,那漫山遍野的雾气,看着就像是一触即碎的假象一样,不。
对他来说这就是一触即碎的假象。
“臭小子...居然是我看走眼了,不过你可别死在山里就是了。”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着,心中的担心却比之前更少了一些,大概也是清楚自己教出来的少年怎么可能处理不了这种事。U .nsh.
他转过头去,坐进了车里,驶离了这座村庄,差不多也到时候了。
.......
李牧曰转了转手腕,握住了那银色的握柄,如同握着一把剑一样,对准了身下正骑着马过去的文状元,深吸了一口气。
后山的风突然打了起来,雾气激烈的翻涌着,袖摆随着主人而舞动这,火光迸发而出,清脆的鸣声在后山回荡而起,压过了那诡异的宫廷曲,回声久久不能断绝。
只是那宫廷乐却在短暂的停滞之后再一次响起。
动感并且刚烈。
舞动的袖摆垂落而下,李牧曰提着一把光剑站在山道之中。
文状元的两只手上握着一把扇子的两截,头顶的红馆也缓缓的分开,从两侧进行着自由落体,惨白的面庞从中间被切开了一个口子。
文状元低头看着自己官服上那巨大的开口。
开口下方不是被分开的身体,也没有任何的焦黑,只有那灯笼下,泛着艳红光芒的铠甲。
状元抬起了头来,模糊的五官开始蠕动起来,大红色的官服落在了地上,没有任何的声响,一张花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像是门神一样,却不带任何正气,只有阴冷与恐怖。
李牧曰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只能看到眸子里泛着微弱的红光,手上泛着蓝光的剑微微闪动,然后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总算知道为什么没有武状元的队伍了,不过也极为合理,溪灵村的先祖确实是双状元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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