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英道:“雷尊未免太过小心了,我家将军决非这样的人!”
云翼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方才驶得万年船。”
蒋英急道:“我刚才之言,句句是实,你要怎样才能信我?”
云翼沉吟道:“除非你们大将军能够亲来,或有他的亲笔手书,否则我万难信你。”
蒋英皱眉道:“大将军万务缠身,尤值此震荡之际,怎可抽身而来。”
云翼道:“那你回去讨了他的亲笔书函再来。”
蒋英为难道:“这……一来一去岂不耽误时日。”
云翼道:“反正造反也不是一时一夕之事,我大可等得你们。”
蒋英气为之一闷,稍停片刻,以退为进道:“做大事最忌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当前形势急迫之极,时机稍纵即逝,一旦萧宝卷听到什么风声,有了防备,你我两家将均错失先机,徒增无穷变数,雷尊还请三思。”
云翼佯做踌躇道:“时机固然贻误不得,但防范之心亦不可丢,只要有了陈刺史亲笔手书,便不怕有人反悔加害了。”
蒋英眼珠一转,道:“哦,这手书要如何写,你方能放心?”
云翼道:“这简单,等一下我说你写,先草拟一封,叫你家将军照写便是。”
蒋英心中一喜,道:“好,为了你我两家大事可成,我三人便是多跑一趟又算什么。”说着,便要抬步上楼。
云翼道:“且住。”
蒋英愕然抬头,道:“怎么?”
云翼道:“你便在楼下写,我将笔墨丢给你。”说完,返身将那生死簿与笔砚拿来抛了下去。
蒋英苦笑道:“你不让进楼,在下就捧在手上写吗?”
云翼道:“正是。”
蒋英道:“雷尊还真是慎之又慎啊,莫非到了这个时候还信不过我等三个?”
云翼道:“待你拿来了你家将军的手书后,咱们再以诚相待不迟。”
唐婉看着蒋英俯身拾笔在手,心中暗呼大妙,想道:“这三人如是地府杀手,当知生死簿与笔砚里有迷药,写不得,一写便即昏迷,而倘是江州来使,他们勾结僚人,谋算自己的同胞,迷倒了也无所谓。这生死簿与笔砚本是地府所留,现在却被这猴儿拿来试探来人的底细,若这三人当真是杀手,此时不知要作何感想,会不会有一种抬起石头砸自己脚,作茧自缚的感觉!”看着蒋英慢腾腾地又捡起书来,心中大乐,心想看你们到底写还是不写,又非常纳闷:“这些鬼主意他是怎么冒出来的,怎么我一个也想不到?”
明里暗里所有人都目视着蒋英,包括他的两个同伴。蒋英左手捧书,右手执笔,正待欲写不写,忽然黑暗里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如不想死就放下手中的书和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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