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闻言,略显尴尬,仍向唐决笑道:“闻听几位是来釆药的,却为我们所扰,唐少侠不妨说出是何药,我叫手下给你们采来?”状似给唐决一行道歉,实则也兼而不着痕迹地向旁人解释他们为何来此。
那人回道:“哦,是来釆药的,那可真巧了。”显然并不相信。
又一人道:“是偶遇呢,还是连云寨请来的,咱们也不知道啊,还不全凭李寨主怎么说。”
另一个坐着之人亦点了点头,道:“咱们一起相约打猎,怎还有外人在,李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又一个讽道:“什么意思?连云寨自觉比不过咱们,找来帮手呗。”
唐决不明所以,当下也不发言,只默观其变。那先前阴阳怪气之人说道:“还比什么,自是谁的人多,谁的势力最大,就听谁的。”瞥了一眼唐决等人,又道:“当然,不算帮手外人。”
其他人附合道:“那是当然,要是都去找帮手,比过别人才甘心,岂不一找再找,一拖再拖,那要比到何时?”大家都知唐门势大,都不愿连云寨联手唐门,因而均出言反对。
更有人道:“外人未必可靠,说不定帮手不成,反……反受……哼哼。”多少有些顾忌唐门,说到这里忽然住口不言,但余下之意不言自喻。其他人顿时面色不善地看着李严,似怪他引外人在场,泄露了机密。
李严忙道:“唐门与我们在座的几家平时均有往来,咱的皮毛山货大多卖与他家。.uanshuo我曾几次与他们深谈,他们均表示对我们的处境十分同情,对南朝的残暴十分不满。大家要是不信,大可问问他们。”说着,一指身边的其余几个首领,及唐决等人。
那几个首领都点了点头,唐决亦颔首示同。祝长桂心里顿有几分不快——南朝再有不是,也终究是汉人,唐门怎可偏向僚人?是了,唐门其志不小,定是为了拉拢僚人,虚以委蛇!可僚人仇恨的是南朝,莫非唐家还要反齐不成?这些僚人聚在一起,明显是要图谋不轨!
那其他几个僚人首领面色顿和缓不少,其中一人道:“唐家真这样说过吗?那真好极了!”
那阴阳怪气之人道:“汉人一向狡猾,他们的话又怎可能信。”
李严朗声道:“其他汉人我们且不谈,但唐家我却是信得过的。唐家在江湖中素来声名卓著,与我们的往来中也从未有过失信之举。”说到这儿,又转向唐决道:“料你们也看了出来,既然已被撞见也就不必隐瞒,今日我等聚到一起,明为打猎,实为了共商抗齐。齐朝对我们如何,想必你也十分清楚,他们不仅对我僚人征以重税,还肆意掠夺虐杀我等,今日我们联手也不过是为求自保。唐家既知我等疾苦,萧齐残暴,何不顺应天意,乘势而为,和大家一起举事?想这南朝天下之前也不是他萧宝卷家的!”
这最后一句委实诱惑至极,李严与唐门打交道非止一日,对唐家的野心早就心知肚明,这也正是他之所以敢坦露真相,而不怕其去告密的原因,倘若换作别人撞见他们的聚会,早就被他砍了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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