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决露出笑容,看着祝关夫妇及云翼,说道:“我如果将之用于推翻胡虏会是怎样?”
云翼道:“那当然是胡虏触之即溃,兵败如山倒,不仅无能反天,想要逃回老家去都难,要不然归元教也不会费尽心思地也要得到此弩了。”
唐决道:“那你说到时可‘轩辕’复立,汉家江山重归否?”
祝长桂知道他仍有劝揽之意,其“轩辕复立”的“复立”二字大有深意。
云翼道:“当然,我汉人惊神弩配备一军日,便是胡狗倒台归天时。”
唐婉撇嘴道:“这么说你承认书生在惊神弩面前无用了?”
云翼摇头道:“书生之用永远不会被取代或盖过。”
唐婉怒道:“你刚才还说即使诸葛亮面对惊神弩也要退避三舍,不敢应战?”
云翼笑道:“一支强兵可得天下,但不能安天下。强如大秦,气势如虹,吞六国并天下,谁能强得过它,还不是二世而亡。胡人又如何,铁蹄南下,侵占我半壁江山,还不是民怨四起,谁也不服!这安邦定国,纬世济民可非武力所能解决,还得像我这样的书生才行。”
唐婉自知辩不过他,嗤笑道:“碌碌无为的书生比比皆是,也非个个有用。你这小猴儿顶多也就识几个大字而已,便大言不惭,还安邦定国,纬世济民,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不待他回答,便径自走开,不去理他,而唐决却若有所思。
云翼迎风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道:“我怎没觉得风大?”
祝长桂捻须看着云翼,颇有几份欣慰:“这孩子年岁不大,说话倒有几分见地,若姬先生这次没事,再容他成长几年,未始不能领袖群雄。”想到这儿顿感心头沉重,又忖道:“他这几天虽然人前总是嘻嘻哈哈,乐天无忧,夜里却辗转难眠,看来他对姬先生的处境也颇为担忧。不过敌人既然设下这等引敌深入之计来,不等我方到来,姬先生估计暂时没有生命之危。”
一行人又在这莽林里走了两日,饶是唐氏兄妹惯于山野,也不敢太过深入,向里一段距离后,便径直往北走。丛林里古木参天,难见天日,较于外间更是雾大湿重,头日晚上才烘干的衣服,走不上半天便又湿了,粘在身上十分难受。蜀盆地边缘山区一向多雨,是以唐氏兄妹也不以为异,而祝关夫妇与云翼则有些难以适应。
五人正走间,祝长桂忽地停住脚步,唐决也随之停下。两人对看了一眼,立即向其余三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同时侧耳倾听,似在探听什么动静。
另外三人一看便知有异,于是也留神倾听。过了一会儿,便听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吵杂之声,由远及近而来。五人立即后退,就见来路的树上由东至西“呼啦啦”相继惊起无数的飞鸟,扑棱上天,顿时各种啼鸣声与扑翅声交织在一起,充斥耳膜。再透过树冠极目一看,那右侧的天上已布满了各种鸟儿,它们在树林的上空惊惶失措,盘旋飞舞。
五人只看得目瞪口呆,这些鸟儿平时就栖息在这片林里,万不料惊起时竟有这么多,委实蔚为壮观。恰此时,一声兽叫遥遥传来,继而群兽相应。过不多时,东首林里发出“隆隆”之声,地面也跟着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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