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大声道:“不是,不是,我不认识他,你别诬陷我。”
对面那人有气无力地道:“你就认了吧,也可少受些零碎苦处。”
燕归来一把又将那归元教人塞回桶中,对众人道:“这便是归元教的鹰犬了。”
众人心想:“莫非这些桶里装的都是人,不知有没有我派中的?这姓燕的小子分明是有备而来,哪来的手段捉这么些人?”见他行事大有章法,有条不紊,再也不将他当作无名小辈来看待了。
那华山派奸细嘶声道:“龙师伯,这是他派人有意攀咬我,你千万莫信,快救救我。”
龙其扬摇摇头,喃喃道:“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枉师弟那般待你。”
那奸细目光渐寒,知已败露,华山派诸人再也不会信他,忽哈哈笑道:“我本就是归元教众,为了任务,才拜入你华山派。我忠于原教,杀你们这些乱党匪类有何不可?”
龙其扬点头道:“原来在你的眼中,我和你师父只是你嘴里的乱党匪徒?”
那人亦点头道:“不错,我乃朝廷之人,又怎会当真事你们为师,只不过虚以委蛇罢了,哈哈。”说到最后,状甚癫狂。
此人未及笑完,一点寒星飞来,正好钉在他的咽喉之上,将他的笑声打断。却是龙其扬踢起掉落在一边的铁蒺藜,杀死了他。
龙其扬仰天道:“师弟,你我都有眼无珠,识人不明,引狼入室,才致今日之祸,落得惨死,好在他已被我用同样的手法致死,你在天之灵就不要太怨恨了,好好去吧。”
众人一时沉默无言,心下却暗忖:“这归元教所谋甚大,处心积虑,不知我派中可有被其渗透,回去后不可不察。”暗自警惕。
龙其扬说完之后仍仰天不动,似心驰天外,与他远去师弟的亡灵对话,意甚萧索悲怆。过得少顷,方才回过神来,对燕归来道:“归元教行此大事,必定隐秘谨慎,你又缘何知道这些事?你又是何人?”
这也正是众人极欲想知道的,听龙其扬问了出来,目光刷地齐投在燕归来的面上,瞧他怎生做答。
燕归来丝毫不为这些目光所拘谨,侃侃而谈道:“小可也深受魏朝其害,家破人亡,流落江湖,对元魏深恶痛绝,是以时刻关注归元教的动向。及见他们这段时间人手调动频繁,有大批人马被悄然派往各派,因而亦遣人跟在了其后,不想却由此发现了这一重大图谋,所以将这些奸细及与之接头的归元教鹰犬全都拿下,运来此处。”
众人听后骇然,既为归元教这次行动的动作之大,手段之剧而惊,亦因这燕归来,心道:“这人凭地这么大能量,手下若无杰出人才,岂能将这些鹰犬尽擒而来!”
燕归来又去打开其它木桶,一边说道:“各位其实也不须太过惊恼,并非每家都有叛徒奸细,死者多数还是死于暗杀。小可势单力薄,未能将这些魏朝鹰犬尽擒,错过或给他们逃走不少。”
随着木桶的掀开,果是一个个魏朝鹰犬或各派叛徒奸细,其无不委顿不堪,显遭过严刑。众人对燕归来私下行刑倒不甚在意,只不过料不到那些叛徒奸细竟出自身边亲近之人,俱是又恨又痛,心情复杂难言。
忽听众人里有人叫道:“华儿,怎么是你?”却是铁笔判官铁家的家主惊呼出声。
这位铁家家主名叫铁飞熊,江湖人送外号“一笔勾销”,.nshu.c意思是说他手中铁笔一经划出,敌人再强也即一命呜呼,与这个世界再无瓜葛。此刻的他却面露惊容,难以置信地看着木桶里的一个少年。
那铁飞熊毕竟久历阵仗,见过大风大雨,惊讶过后便即清醒过来,冷冷对燕归来道:“敢问小儿犯了什么过错,也被阁下拿来,莫非小儿也是叛徒不成?”想这华儿乃是少主,日后便要执掌铁家,他有什么理由背叛自家家族。
燕归来笑道:“铁前辈何不自己问问令郎。”拍开那华儿的哑穴。
那华儿嗫嚅不言,似不敢面对铁飞熊。铁飞熊不禁起疑,颤声道:“你二叔……你二叔他……难道……难道是你……”余下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华儿满脸愧色,只管流泪,却不言语。燕归来叹道:“铁前辈料想得不差。”
铁飞熊不可思议地看着华儿,说道:“你……你为何要这样做?”忽然醒悟道:“你是怕我将家主之位传给你二叔,而不传给你吗,你这又是何必?”说完,跌足不已。
那华儿仍是泪落不止,却摇了摇头。燕归来代他回道:“令郎倒不是为了家主之位,而是令弟不死,他便要死。”
铁飞熊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燕归来道:“归元教威胁令郎,如他不杀死他二叔,他们便杀了他。两权相较,令郎自然希望自己活下去,他倒无意杀他二叔,只不过怯懦而已。”
铁飞熊跺脚道:“他怎地全凭归元教摆布,却不来告诉我?”他自知儿子向来胆小,故而不信他做出叛族弑叔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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