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北岸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向西疾驰。
一双纤纤素手撩起窗帘,茱萸远远瞧着洛水上的三艘“铁索连环船”,暗自想象船上正在发生的事情,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假扮,我假扮,大家都来假扮,一张人皮面具而已,这有何难?!在瓦舍里随便找几个戏子,完事。”
马车一路顺风顺水,天黑前,抵达了洛阳城。
众人举目望去,河洛平原一马平川,房舍重重叠叠,宫阙参差巍峨。
洛水和伊水蜿蜒流过,在夕阳余晖里,泛着点点金光。
目力所及之处,苍茫大地平平坦坦,哪里有半点山脉、山丘的影子?
汴京城北,逊李唐庄的猪圈地砖上,刻有诗句“京城北邙到富阳”,北邙,洛阳北邙山。
可是山呢?山在何处?
林岳下得马车,四处找寻一番,逮着个砍柴的少年,问到:
“小子,北邙山在哪里?怎么看不见呢?”
那少年惊讶地望着这伙人,“北邙山在哪里?就在你们脚下啊,你们踩着的就是北邙山!”
原来他们已来到北邙山上,却不自知。
人人印象里,山都应当似庐山、泰山,必须得有明显的山脚、山腰和山巅,必须有苍松翠柏,悬崖峭壁,云雾缭绕。
北邙山却与众不同,乃是黄河与洛水之间了一片高地,西自崤山,东至巩县,绵延数百里。从北往南,呈一片缓坡,逐渐向洛水倾斜,洛阳城便构筑于洛水之滨。
林岳赏了砍柴少年一贯铜钱,又问:“北邙山上有个叫‘北李’或者‘后李’的地方吗?”
那少年睁大双眼,“俺们这里没有‘北李’什么的,只有个后李村。”
众人兴奋地交换着眼神,他们走在正确的路上。
“干吗你们这些外乡人一个个都要找后李村?”少年不解到。
沈仲修一把扯住他的衣襟,“谁还在找后李村?”
茱萸不由得一阵恼怒:明明自己这伙人取走了逊李唐庄的猪圈石砖,难道还有别的石砖?或者长老们还以另外的方式,暗示了“后李”地点,被对手获悉?
要不又是同伙暗自通敌,出卖他们的行踪,与北上汴京之旅一样,那一次作祟的是夏无极。
她心里把同行诸人迅速排查了一遍,看看谁的嫌疑最大。
“前些日子,就有三起外乡人来找后李村。”
“他们长什么样子?”
少年回答到:“先是一帮道爷,手上提着宝剑,凶巴巴的。”
“后来有个老婆婆和她孙子来问了,还赏了小的几个铜板。”
“昨天来的是一位大婶子,头发有些白了。”
小青恨恨说到:“夏无极这恶婆娘兀自不死心,还要死缠烂打?姑娘这次非砸了她的养蛊瓶瓶罐罐不可!”
“小兄弟,那位大婶子穿的是不是绸缎衣裳?戴了许多金银首饰?她有几个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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