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使一次?合着沈家大小姐在勾栏瓦肆听小曲、看把戏啊?打赏几钱银子,想看几次就看几次?我国逸岂是任人摆布之人?!”
他微一沉吟,缓缓道来:
“《侠客行》信陵君剑掌法是我国氏一门的祖传绝学,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剑法,也不知有多少掌法,能够将剑掌合一,融会贯通,自成一门武功的,唯有我安徽桐城国氏。当今世上只有二人会使,我祖父和我,只有四人亲眼得见,我祖父母和我本人自然见过全套招数千百遍,其余外人只有你一人见过前面四招,沈大小姐,你眼福不浅啊。”
国逸眉头一皱,语调渐渐严厉起来,“听说镇江沈家数代皆是聪明智慧之人,假以时日,或者你多少能够推断得出剑掌法的剑理和掌义,只要有蛛丝马迹被你寻到,必定会挖空心思设法破解,倒不是说你真有这个本事,但总归是个隐患,是不是?再者说了,你听过剑掌法这个名字,亲眼见过几招的威力,势必到处胡说八道,要不了多久,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了,起了戒心,有了防备,龙眠山庄还有什么秘密武功可言?如何能够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茱萸听着听着,觉得情形陡转直下,似乎已经不是显摆武功、比武切磋这码子事了,心里渐渐慌张起来。
她行走江湖的时日不少,但都是在父辈的羽翼之下行事,往往有恃无恐,想哪出是哪出,从未经历过真正的生死考验,国逸的这番话暗藏杀机。
“也不是我国大公子心狠手辣,只是江湖太过险恶,许多事情,不得不先发制人,防患于未然,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唉,人死,往往不是该死,而是听了不该听的话,看了不该看的事。”
茱萸使劲掐着自己的手,强忍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转头看向陈李氏,满脸凄婉哀求之色,却是一句恳求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心里一叠声地求神拜佛:生死在天,人早晚难逃一死,但茱萸今晚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我还要给爹爹和二伯养老送终,还要完成祖先未竞的大业。恳求西天如来佛、观音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地藏菩萨、五百阿罗汉保佑茱萸,如得脱此难,必寻觅善地,大兴土木,给各位佛祖神仙修建庙宇,供奉香火。
也不知这临时抱佛脚,灵也不灵?
国李氏见此情形,心有不忍,也觉得十分不妥,温言相劝:
“逸儿,你这要是做什么?与人比试武功原本是好事,比试的人越多,经历越广见识越多,长进越大。比试完毕便要让别人闭眼?世上哪有这个道理?!要是人人都如你这般行事,江湖上还能剩下几个人?武林中比武试招,历来的规矩是‘以武会友,点到为止’,你一向不出门走动,不太知道这些规矩,奶奶这就说给你听,有道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多一个仇人多一堵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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