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这便是庐山香炉峰的‘通幽曲径’,一直通往第一瀑布背后的悬崖。太平兴国年间,本院时任院长李未央为了躲避宋太宗追杀而修建,乃是白鹿洞书院院长世代口耳相传的绝密,从未见诸于笔墨记载,也不知道那藏宝之人如何得知这一所在,竟然把个《清明上河图》真本藏到本院的眼皮子底下,这不是老天送上门来的好事么?话说回来,张大人,您又是如何得知‘通幽曲径’的?”
“呵呵,这个么……大辽毕竟立国逾百年,在中原经营日久,根基深厚,耳目众多。至于更加详细的么,在下不敢多问,在下的上司也不敢多说。”张择端话锋一转,试探到:
“李院长,这些天,庐山来了许多武林人士,都是听信了那冒牌张择端的谣言,在下当众辟谣,可自己却又来到‘通幽曲径’寻宝,您老没有觉得其中有什么蹊跷么?”
“本院如果对江湖上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过于计较,枉为白鹿洞李渤仙人的嫡系后裔,也枉自在这神山修真练道数十年。如今天下三分之势已然形成,南有大宋,北有金国,西边是西夏,更西端的大辽意图复国,对中原故土虎视眈眈。本院日前夜观天象,见有三颗流星划过天际,降落于西方乾位,正是大辽国都虎思斡耳朵之所在,再看四国地势,西北高,东南低,是以乾卦为天,天地都印证了大辽中兴有望。不久张大人即来拜访白鹿洞商议大事,这不正好凑上‘人’么?‘天地人’三者齐备,何愁大业不成?”
李若虚一席话洋洋洒洒,批卦观天,大讲‘天地人’,颇有诸葛孔明《隆中对》的气势,听得张择端连连点头称是。
“李院长对当今之局势分析得精辟透彻。大宋内有秦桧把持朝政,外有岳飞、韩世忠执掌兵权,岂容旁人觊觎?金国更是宗室完颜一族独霸内外朝权柄,外姓之人永无出头之日,至于西夏么,实力弱小,自保尚有不足,谈何开疆拓土?唯大辽皇帝耶律大石自兵败后,跋涉大漠三千里至可敦城,卧薪尝胆,以二百勇士起家,礼贤下士广招各路豪杰,在西域打出一个新辽国,这份胆略和勇气,当今谁人能敌?”
“张兄弟说得好!凤凰自当择良木而栖。”
“你我携手共同效力大辽皇帝,助其光复故国,便是开国功臣,呵呵,我老张自己画幅像挂在凌烟阁上,这荣华富贵封妻荫子还跑得了么?”
“请张大人在皇帝陛下面前多多美言。”
“好说,好说。李院长,请您老带路吧。”
二人此前几番试探,言语投机,此时打开天窗说亮话,方始真正相互放下心来。
李若虚深吸一口气,胸腹内缩,侧身挤过洞口,张择端随之进入洞内。
阳光照射进来,在岩壁上形成一个长椭圆状的光斑,地面另有一个洞口,黑黢黢的径直向下延伸,其上有一道道錾子冲击的痕迹,显然是由人工开凿,内洞极其狭小,人只能爬行通过。
李若虚伸手在洞壁上一摸,“轧轧”声复又响起,苦刺树枝“洞门”缓缓关上,洞内一片黑暗。
李、张二人一前一后摸索着下到内洞,踩着石壁上凿出来的脚蹬,缓慢地向下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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