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三声锣鼓敲过,一名年纪稍长的宦官朗声宣布:“今日举行第三场画师比试,前三甲将入选翰林画院,着领翰林画待诏俸禄。”
人群一阵窃窃私语,翰林画待诏是从六品官职,那起无品无衔的学士和小吏和这相比自然是天差地远。
候选人士排成一列长队,等候在小校场西侧的一座小院门口,门口左右两侧分别站立着四名宫卫骑军兵士,手执方天画戟,目不斜视,一名校尉和一名宦官核对名单后,一次放一个人进去小院,候选者在里面停留大约三炷香的功夫,然后出门。
以往两场比试,即术数和药石方士比试、词人比试,均是在小校场露天举行,围观者甚众,比试的过程和考官的态度均在众目睽睽之下。
而这次画师比试却关在一个小院内秘密进行,而且由皇帝的贴身侍卫宫卫骑军把守,场面肃穆庄重,显然有着不欲为外人道的原因,这极大地吊起了观众的胃口,尽管心痒难搔,也只能试图从完成比试、步出院门参选者的表情上看出些许端倪。
“快看,又出来一个。”一位四十来岁的契丹人从院门走出来,人群中立时一阵骚动,目光齐刷刷地直盯着那人的脸,只见那契丹人目光呆滞,神游物外,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恍恍惚惚地顺着汉白玉车道走出小校场辕门。
一个参选者有这种神态不足为奇,.uknshm奇的是几乎每一个步出院门的参选者都是这么个神态,中了邪一般,众人不免胡乱猜测,难道朝廷考官给他们施了迷魂法术?还是让他们服用了遗忘药水?
沈家父女挤在人群中看热闹,沈茱萸突然拉了拉沈叔伦的衣袖,“爹,你瞧,王老丈!”
沈叔伦定睛一看,果然王山排在候选者队伍里,依然一副脸肿皮黄病怏怏模样,再一细看,隔着十来个人,那三名喇嘛赫然也在队列之中,只是手上没有了诡异恐怖的腿骨状熟铜棍兵器。
这两起人和画师、图画完全风马牛不相及,为何也来凑这个热闹?沈叔伦觉得必有蹊跷,只是这蹊跷不大可能和他自己的秘密有关联。
整个事情看上去越来越扑朔迷离,王山和那三位喇嘛进入小院后都没有再出来,而且只有这四人没有出来,难道他们都通过了朝廷的考试、成为从六品翰林画待诏?那也应该先出小院,毕竟过几天才发榜啊。
或者这四人竟然和考官有什么勾当?再不然,他们在小院内被人暗算了?其余观众倒没如何注意,唯有沈家父女觉得这太也不可思议了,做出的种种猜测,皆不合道理。
太阳已渐渐没入西边的阿勒合雪山,眼见着小院外的候选人队伍越来越短,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就在此时,小校场辕门外传来一阵“嘚嘚”的马蹄声和清脆的铃铛声响,一辆豪奢的四驾马车驶了进来,马车轿厢竟似一间小房屋,足有整个车道一般宽,轿厢飞檐翘角,描金堆绣,挂着厚厚的孔雀呢窗帘。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