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啊,狠狠地给我打,打死他……”
一个光头大汉,抽着烟,坐在皮椅上,身子倾斜的大吼着。他的眼里充满了欲望和贪婪。身旁还有十几个面目狰狞的下手,将他团团保护着。他是水库区的领导者:大熊。
整个死城居民的用水都得他说了算,手下有上千精兵,人手一把步枪,这是他表露出来的实力,至于背后还藏着多少,无人知晓。
坐在他旁边不远处,一位显得有些瘦弱的中年男子,面色凝重,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下方,指甲几乎抠进手掌。他是住宅区首领程飞,一个神秘莫测的领导者。
不同于大熊的张扬跋扈,程飞显得很是内敛,身旁也没几个下手,看上去有些势单力薄。
昏暗的看台圈了几圈,上面坐满了暴躁不堪的围观者。他们都是赌徒,来自七个区,聚在中立区,只为观他人生死,并从中获取奖励。
围观者中间,有个圆形平台,周围全是钢丝网,让里面的勇士尽情激战,不留后路。
聚光灯照在台中间,所有人聚焦于此,呐喊咆哮不绝于耳。
不同于赌徒看客,笼内的两个人几乎到了生死边缘。面对悬崖之上的独木桥,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两个人的脸早已被对方打得面目全非,肿胀的伤口挡住了视线,鲜红的血液流入眼中,将眼前的一切染成了地狱的颜色。
其中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凭借着最后的意识,来回闪躲着。另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则不断地试探和进攻。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人的体力都快要耗尽,现在的每一次出击都有可能成为胜者。
场外越发躁动,各种口哨声和嘘声,将格斗推入尾声。
中年男子抓住机会,扑过来抱住少年就往台上摔。
少年狠狠撞地,感觉内脏都在顷刻间移了位,无力感袭遍全身,连还手的意识都在慢慢消失。
中年男子看到眼神飘忽的少年,以为势在必得。他一拳又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少年的身上,嘴角已经漏出胜利的喜悦。
当他准备给少年最后一击时,握紧的拳头却被强大的力量阻挡住。犹豫片刻,少年的双脚不知什么时候缠住了他的手臂,只感觉一股磅礴的扭力,他的手臂在哀嚎声中“卡擦”断裂。
少年艰难起身,摇晃着一个冲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中年男子的喉结。
中年男子拖着摇摇欲坠的胳膊,极速向后倒退,几声挣扎后,双膝跪地,趴在台上一动不动。
场外安静了,连大熊也诧异的扶在栏杆上夺目而望。
“咚咚咚……”
赌场裁判冲到中年男子面前,伸出手摸了摸后者的动脉,然后回到少年身旁,用力将他的手举到天空!
场外响起了掌声和嘘声,整个斗场一下子飞舞起赌注纸条,就像下起了金色的雨。
大熊已经没了之前的嚣张和兴奋,锤了锤护栏后,气愤的离开了。
程飞嘴角一扬,从另一个门迅速离开。
斗场的观众几家欢喜几家愁,而台上却是另一个孤零零的凄冷世界,与咫尺之外的看场不同天地。
少年没有因为赢得胜利而感到丝毫愉悦,他无比沉重的双膝跪地,眼里的血泪也渐渐涌出。
面前早已没了呼吸的大叔安详的躺在台上,脸上没有痛苦,却略带着微笑。空洞的瞳孔再也聚不起一束光,带血的眼球仿佛正在放映着他内心里的美好世界……
少年凝视着大叔,直到后者被两个大汉拖走,只留下丝丝血迹残留台上。
这种胜利,少年经历了三次,每次都让他六神无主。他呆滞,不是因为杀了人,而是被残酷的规则蹂躏了灵魂,碾压了千百遍却得不到升华。
“碰,碰,碰……”
几个壮汉打开铁笼,将肩上装满面粉的白色袋子扔在他面前。
他缓缓起身,来到袋子面前,弯下腰轻轻的抚摸着战利品,麻木的面孔终于漏出一丝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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