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三峡两岸连绵起伏的青山之间,一条宽阔的大江宛如银色玉带环绕而过,曲折蜿蜒。
江面上,行驶着一艘小小的乌蓬船,溯流而上。
张无忌手中拿着一个黄色的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部厚厚的古书。
古书的封面上用篆文书写着三个大字,铁钩银划,笔力苍劲,正是《神照经》此功。
张无忌自然不可能拜梅念笙为师,态度坚决,梅念笙几经斟酌权衡之下,最终还是答应了用《连城诀》换取张无忌的金鲤鱼精血,端是气愤难言。
不过,梅念笙身上却只有《神照经》这份内功,而无《连城剑法》,据他所说,《连城诀》的剑谱已经被他的三个徒儿抢夺走了。
事情有些出乎张无忌的预料,让他微感郁闷一会儿,之后却也不甚在意。
这是因为《连城诀》的精髓关键还是在于《神照经》这部内功剑诀,没有《神照经》的《连城剑法》,就像是花拳绣腿,但没有《连城剑法》的《神照经》却依然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梅念笙固然能够背诵出《连城剑法》,但他却刻意不说,就想等着张无忌求他,不过张无忌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
得失皆有定数,此番能够巧遇受到重创的梅念笙,欺负一下平阳落虎,得到《神照经》,已经是难能可贵的机缘,再想贪多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另外,梅念笙的命运被改写,没有被自己的三个徒弟偷袭丧命,不知以后会有怎样的后续。
不过这些都不关张无忌的事了,既然好处已经拿到手中,他也担心金鲤鱼的精血效果太过强大,到时梅念笙变得龙精虎猛起来,自己可不一定招架得住,还是趁早别过的好。
张无忌翻阅《神照经》的同时,另一条沿江而下的小船之上,服用过金鲤鱼精血,气色大好的梅念笙靠坐在船舱中的木床上,丁典端着一碗热鱼汤侍候在旁。
梅念笙喝了一口鱼汤,看向丁典,沉沉问道:
“丁典,你可愿拜老夫为师,习得老夫这一身本领,他日与那武当派的小子一决高低?”
丁典微微一惊道:“梅老先生,能够拜您为师实属晚辈的荣幸,但张小兄弟虽然对您有些举止不敬,却只不过是少年意气,心高气傲而已,万望梅老先生不要怪罪于他。”
梅念笙吹了吹碗中的热气,哂笑着说道:“你可知你口中这个张小兄弟,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丁典道:“张小兄弟出自武当名门,父亲是武当七侠之一的张翠山前辈。张前辈为人侠义,武功高强,张小兄弟从小得名师指点,自身武艺定然不弱,虽然尚且年少,恐怕已经入了流。”
“桀桀桀!”梅念笙口中发出几声怪笑,“入流?这只不过是江湖中人自卖自夸的说法,事实上一流之下皆是武夫,一流之上才可称武人。”
“另外,你也太过小看那张姓小子了,到底是名门大派的高徒,无论心性还是武功,都不是我那三个不成器的逆徒所能攀比的。”
丁典闻言悚然一惊,万震山、言达平、戚长发三人练了大半辈子的武,都已步入二流顶尖的水准,梅念笙说自己的三个徒弟武功不如张无忌,这岂不是说张无忌的武学境界已经达至一流?
依丁典看来,这着实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张无忌的身材体格接近成人,但从张无忌稚气未脱的面庞上,丁典还是一眼看出这位张小兄弟年纪不大,至多只是个半大少年。
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居然是一名江湖少有的一流高手,容不得丁典不感到不可思议。
丁典犹疑问道:“梅老先生的意思是,张小兄弟的武功已经突破到了一流之境?”
梅念笙桀桀笑道:“不错,那张姓小子的确是一名一流武人,并且还不是刚刚突破的那种初期阶段,而是已经稳固了境界。这一点,从他能在我的‘鹰眸功’之下,做到目光毫不躲闪便能够看出。”
听到梅念笙的肯定之语,丁典大为震惊,此话若不是从梅念笙口中说出,丁典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丁典脑海中回想着先前张无忌与他谈笑风生,谦逊有礼的模样,脸上不禁感到一阵热意,心中暗自惭愧不已。
丁典喃喃道:“这,这,真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张小兄弟竟是一位武学奇才,江湖上的少年子弟恐怕少有能和他比肩的。”
梅念笙脸上露出一抹奇怪之色,纳罕道:“你心里就不嫉妒他,不愤恨吗?你比他年长这么许多,武功却只堪堪迈入二流之境,可谓天壤之别,何其不公?”
丁典摇摇头,“梅老先生何出此言?江湖上能有这样的杰出少年,乃是江湖之幸,我该替他感到高兴才是,与有荣焉,又怎会嫉妒与愤恨?”
“好好好。”梅念笙突然大笑起来,“我只道那武当小辈天资不凡,但你这番心性却更加难能可贵,倘若经由老夫细心培养,假以时日,你的成就未必就比那张姓小子低了。”
丁典愧然道:“晚辈资质愚钝,如何能与张小兄弟相比,能够拜入梅老先生门下,学得一招半式,已是晚辈莫大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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