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水笙黯然神伤的模样,张无忌眼中禁不住寒光一闪,再也按捺不住地将手握上剑柄。
他之所以没有一剑将汪啸风斩了,是给水笙情面,不想水笙夹在自己和她表哥中间,左右为难。
不然以汪啸风对周子旺下死手的行径,张无忌早就直接超度了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对付他一个小角色?
可是,现在汪啸风却满嘴污秽,把水笙骂得无地自容,心里难过之极,张无忌大为恼怒,手掌握住剑柄,缓缓往外拔出,要将汪啸风一剑斩之。
水笙微微一惊,瞥见张无忌眼中冰冷的寒意,急忙抓住他握剑的手背,使劲摇了摇,目露不忍。
“别!别杀他,他终究是我表哥,他对我无情,我却不能对他痛下杀手,无视我和他之间的兄妹之义。”
张无忌顿住手臂,却没有收回长剑,看向水笙,说道:
“可我也不能任由他人污言秽语,诋毁我心爱的女子,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让你心中有半点难过之情。”
水笙内心感动,眼角湿润,对张无忌深深的爱护之意感到喜悦无限,但却紧抓着张无忌的手不肯放,央求道:
“你若真的爱我,那就不要杀他,你若杀了他,我就恨你一辈子,永远都不原谅你,你也休想再住在我的心里。”
张无忌呼吸一窒,看着水笙认真的表情,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满腔杀意无处发泄,将青苍剑缓缓按回了红木剑鞘,神色颓然。
水笙眯眼一笑,嘟起红润的小嘴,问道:“你不高兴呀?”
张无忌闷闷点头,对自己喜欢的女子,他向来不会掩饰什么。
“小气,小气。”水笙边说边用红唇啄上了张无忌的侧脸,一触即走,脸红红道:“这下高兴了吧?你可是我第一个亲的人呢。”
张无忌稍稍一愣,目露笑意,也在水笙柔腻的脸蛋上印了一下,“你亲我一口,我也亲你一口,这样才公平。”
水笙的玉脸“腾”的一下如同火烧云,红到了脖颈处,粉拳敲了敲张无忌的胸膛,将螓首埋在那里,藏了起来。
张无忌双手环抱着她纤细的小腰,目光温情地注视着水笙,静静享受着这份美好。
汪啸风骂骂咧咧,一路走远,最后连影子也消失在此,殊不知自己刚才已经渡过了一场生死大劫,若非他表妹为他苦苦求情,他现在早已身首异处,化作亡魂。
毕竟还是小年轻,没有太多阅历,沉不住心气,这般骄狂自大,缺少江湖毒打。
他心里想的是:早先河岸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过不了多久,江湖上必然人人均知此事,我汪啸风堂堂丈夫,岂能惹人耻笑?定要将这对狗男女万般羞辱,挫骨扬灰。
汪啸风走后,江面划来一只小船,四名青衣罗帽的中年汉子从小船跳到岸上,一眼便看见柳树下,含情脉脉温存着的张无忌和水笙两人。
四人大吃一惊,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何依偎在那青衫少年怀中?稍作犹豫,还是向张无忌他们快步走了过来。
走近后,四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还是由年长的水福咳嗽一声,问道:“小姐,汪少爷呢?”
这四人正是水家四仆,张无忌剑斩汪啸风时,残余剑气顺带将他们震晕,直到这时才醒来。
水笙倏然睁开双眼,抬头看着府上的四名家人,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感受到张无忌将她抱得极紧,肯定是不会松开她的,只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对水福道:
“福伯,表哥他先回去了,你们到远处等我一会儿,我们稍后也启程回江南。”
四名家仆闻言看了看张无忌,神情颇为踌躇,.uuknsh.m欲言又止。
水笙道:“你们放心,这位公子......绝不会伤害我,我......我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我。”
水笙说这话时,虽然吞吞吐吐,却也没有太过害羞,毕竟都是府上的家人,从小熟悉,早晚也会知道的。
四人表情怪异,心里暗自嘀咕,水笙红着脸又催促了他们几句,他们才渐渐走远。
张无忌低头沉沉问道:“你要回家了?”
水笙乖顺趴在他怀里,柔声道:“我要回去跟我爹爹解释清楚,万一表哥胡言乱语,爹爹又信了他的谎言,到时候要来杀你怎么办?”
张无忌紧张的面容立时一松,手指绕起水笙的一缕秀发,指了指远处,笑道:
“叫福伯他们四人回去解释不就行了?再说,伯父要是前来寻你,我也正好拜见一下未来的岳父大人。”
水笙听他又是叫“福伯”,又是言“伯父”,还称“岳父大人”,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心中顿感一阵羞涩与欢喜,甜甜的。
“我若不回去,我表哥言之凿凿,爹爹不相信福伯他们怎么办?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还是回去一趟吧,到时我再来寻你。”
张无忌气恼道:“你表哥真麻烦,我还是追上去将他一剑刺死吧。”
“你敢!”水笙对他瞋目而视。
张无忌一瞪眼,“我......当然不敢了,可是我舍不得你啊。”
水笙目如春水,眼波在张无忌身上流转,道:“坏人,我......我也舍不得你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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