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阳夫子离去的背影,陈江流一阵冷笑,强忍住呕吐的欲望,兀自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里子可以丢,面子不能丢。
尽管陈江流还没什么办法应对,但船到桥头自然直,所以陈江流并不是很急。
而是非常急。
急到他立马把书摊收了,就想一溜儿小跑冲到那个小院子里告状。
不过还没迈开几步,他就被一个愤怒且洪亮的声音喊住了。
“就是那个黑店,骗了小爷的钱,见了小爷就想跑?”
陈江流噌的一下转过头来,高声叫囔:“客官,这话从何说起啊?”
“小店小本生意,诚信经营,可莫要凭空污人清白!”
“污人清白?”来者冷笑一声,跟一同前来的友人指认了一下。
“大哥,就是这家伙,卖我那功法,还骗了我一百两银子!一百两!”
一位面白无须,四肢修长,有这一对招风耳,穿着布衣草鞋的少年人走上前来,很是有礼地向陈江流拱手抱拳:“店家,我这清臣兄弟初次离家,尚不谙熟这些江湖门路,还请店家高抬贵手,把那多的银两还了可好?”
陈江流看着这个面白无须的少年,还有他身后的两位伙伴,不禁感叹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顿时觉得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世界真奇妙。
少年嘛,本就是青春正茂,一身清爽,为什么要特地强调面白无须呢?原因无他,这三人组实在是有些奇特。
在这位小少年的背后,有两个长得魁梧壮实的少年,令人一见就特别难忘,两者都是毛发发育过于旺盛,像是打小就往成年的模子里去刻,一位黑脸黑须络腮胡子满脸疯长嗓门洪亮,正满脸怒容好似阎罗殿里的捉鬼天师。
另一位面上虽然看似斯文,可是面色红润,身量极高,比同龄人高出一个头,而且早早地挂了一缕长髯,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这一缕幼苗必然会在精心的呵护下茁壮成长,向武庙里的刀圣像看齐。
来找麻烦的,正是卧龙居的第一位客人,张清臣小兄弟,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有了两个交好的兄弟,隐隐看起来还分了主次,论了大小,只是陈江流难免想问一句,是不是你们的排名不分先后只看胡子浓密还有肤色浅淡?
这是赤果果的种族歧视啊!
正当陈江流心中不断地长吁短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像我这样的古风美男侠道柔肠的翩翩少年竟然沦落到被三个穷凶极恶心肠歹毒的校园霸王拦路劫道疯狂蹂躏时,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张清臣终于按耐不住,破口大骂:“你这黑心老板,你还好意思摆摊?”
“小爷今天就砸了你的店铺。”
陈江流不免腹诽,我店铺都在乾坤袋里你上哪里砸去?但他面上仍旧不甘示弱:“砸啊,你这刁蛮的客人真是面黑心也黑,我这样一个勤劳勇敢的小少年,会怕你们这些欺男霸女的恶势力?”
“店家说笑了。”那面白无须的少年明显较张清臣稳重一些,他大手一挥,那正欲择人而噬的黑小子立刻安静了下来,让陈江流好不惊讶。
就算没有深交,他也能感觉出这黑脸少年的暴脾气,没想到这个看似没用的小白脸还真有一套,谈不上御下有方但也算得上人格魅力出众,要知道他们相识铁定不过一个月。
这不禁更让陈江流确认了一句话,一白遮百丑,那少年雪白无暇的皮肤下包藏了一颗城府极深心思缜密的丑陋之心。
面白少年倒是没有察觉到陈江流掩饰极好的内心波涛,反而再度拱手长谢:“我这兄弟脾气是差了点,但为人还是极好的,他此番没带多少盘缠,那一百两银子是他这半年的生活费了。”
“店家既然能有可以收掉书摊的乾坤袋,又是如此温润如玉的人儿,想必也是非富即贵,只是和我兄弟开个玩笑,既然如此,大家不如交个朋友,还请店家退回一半的银子即可。”
面白少年的一番恭维,明显让陈江流极为受用:“哈哈,那是,论家世,我是不说,说出来怕吓到你们,就说这个乾坤袋,莫说书摊,便是这座山头也能收得。”
这话一出,对面的三人不禁莞尔,那个高个子长胡子的青年捻须一笑,说道:“大哥,这家伙又在吹牛,能装得下一座山的芥子法宝,恐怕只有那西域的须弥山,东海的方寸仙岛,还有额大汉的两个圣地才有了,这家伙,真是张口就来。”
陈江流切了一声:“少见多怪,井底之蛙。”
高个子少年怒了,说道:“你说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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