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肃穆庄严的声音自每个妖魔的灵魂深处响起，然后一股莫大的压力自天穹之上降临，让它们身形迟滞，难以行动。
石柱上的图腾似乎活了过来，那是一个个小小的远古人类，他们像是在祭祀着什么，围成一个圈欢唱跳舞，周围许多奇异鸟兽也在盘旋起跃。
无数光芒从他们身上流出，汇聚到中央一个方形的坑中，然后又随之蔓延到了整个石柱的符文之上。
符文流转，石柱发出一道白色的光芒，向着牛头的头顶冲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光轮，将整片战场照映得如同白昼。
“嗡——“
在那光轮之中，有一道神秘悠远的声音，这声音像是从远古传来，带着岁月的沉淀，宏伟而庄严。
光轮缓慢的旋转着向大地压下。
一些法力较低，靠近中心的妖鬼恶灵立时化作飞灰，而剩下的妖魔也在苦苦支撑着，但身形渐渐消融，显然命不久矣。
几只靠近边缘的大妖大喝一声，从身上蹦出一股血气，登时化作一股流光向着远方掠去。
牛头神色与动作不变，依旧坚定地持矛下刺，只是眼底有着一些可惜。
光轮下压的速度虽然缓慢，但妖魔坚持的时间却远远比想象的要短。
很快，这些恶灵就快要在这莫大的伟力面前烟消云散了。
突然，几只靠近村口的恶鬼看到了那痴痴望着光轮的福生。
它们太靠内了，完全没有了逃生的希望。
恨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它们凄厉地发一声喊，合在一起，化作一道黑气，直直地冲向了福生。
“孽障敢尔！“青牛看到了这道黑烟，圆睁着双眼怒吼，手中钢叉掷出。
光轮随着它的动作而逐渐变淡最后消失，那股毁天灭地的压力终于消失不见，侥幸逃过一劫的妖鬼纷纷远遁，黑山将军等一众大魔也随之离开。
尽管钢叉的速度快若闪电，但那股黑气依旧抢先一步。
福生也渐渐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那股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气张牙舞爪地扑来。
他的眼神于恐惧中带着茫然，完全来不及做更多的事。
“哞！“
一道怪异的牛叫声响起，黑气瞬间崩散。
黑色钢叉也险险地停在福生的面前。
福生像是被抽去了气力，身子一软便向后倒去。
一只大手及时地扶住了他，青牛两手轻轻一捧，小心翼翼地将福生捧在手心。
它从手心发出一道温暖的热流，缓缓游遍了福生的全身，在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后，青牛终于确定，福生只是累到睡着了。
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直到这时，它才有时间想起刚才那件不可思议的事。
那声牛叫不是它发出的。
是福生。
“奇怪，这小子分明是学的我进村的那声。“青牛有些郁闷，但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它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村中心的方向。
那声牛叫并不是完全学的它，里面还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啧啧啧，了不得。“
牛头低下头，看着掌中的小孩，嘴角微微咧开。
“你这小家伙，当真是恐怖。“
他吁了口气，却突然感觉寒毛炸起，抬头一看，却是那神出鬼没的更夫早已站在跟前，正用那两个黑漆漆的小洞直直的盯着自己。
“这……失、失……”
牛头的喉咙似乎被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三更半夜，小心火烛。”
更夫默默看了牛头好一会儿，良久后，他才敲着梆子和锣，一步一颠晃晃悠悠的远去，随着打更的声音响起，村中又偶尔冒出了一点亮光，不过没多久有再度熄灭，已经很晚了。
直到更夫的声音渐渐消失，村中的光明也慢慢熄灭，牛头才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
不知过了多久，黑云逐渐消散，月光再次铺在了大地上，牛头盘腿坐在地上，福生静静地倚靠在牛头的大腿之上，睡得很是香甜，还偶尔踢踏一下小脚丫。
在这片大战之后的地方，残留了无数妖鬼死去后留下的黑气，牛头静息打坐，在呼吸之间，一缕缕黑气随着它的吐纳而被吸收入体内。
一阵清风拂过牛头的耳尖，带来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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