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心里清楚,李大发对我如此刁难,不过仗着有陶香主撑腰。这艺林赌坊,有很大一部分股份是陶香主的。
我知道说再多废话也是多余的,直接掏出一千大洋的钱庄期票,递给李大发。
李大发一见到钱就两眼发直:“这,这是什么意思?”
我抱抱拳:“您是我青帮里的前辈,前几天在黄副署长的寿宴赢了您的钱,心里过意不去。这钱嘛,就当是给您赔礼了!”
其实李大发哪里是什么前辈?我入帮的时间要比他长的多。只不过他近些年发达了,用钱巴结上了陶香主,才成了乙等帮众。
李大发一见钱,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哈!这怎么好意思?向来是赌场如战场,牌桌上无父子!输了的钱再拿回来。。。。。”
我摆摆手:“老李老板见外了。您这艺林赌坊在我的巡組的管区里,今后还要您多多关照。”
李大发又笑道:“哈!你们才是穿制服的!该你关照我才对!对了,刚才我那几个小伙计不懂规矩,我这就替你教训他们。”
李大发把几个伙计叫上楼,训斥道:“你们这些小赤佬,都瞎了狗眼!这位杜巡长是我青帮里的弟兄!今后他来赌坊公干,你们要客客气气的听他的话!要是再顶撞他,仔细我砍了你们的手!”
李大发刚才对我还是怒目而视,现在却跟我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下了楼。
一个小伙计主动把今天的份利钱交给胖老王。
我对李大发说:“李老板,既然已经办完了公事,我就不讨扰了!先走一步!”
李大发对我拱拱手:“杜巡长好走!”
从艺林赌坊出来,胖老王对我说:“这李大发,仗着有青帮撑腰,一向不把我们警署的人放在眼里。前一阵艺林赌坊出了人命案,警署两个便衣来查案,竟然让他打了!”
这事情,.uukansh.m我倒是在牌桌上听说黄副署长说过。胖老王又提,我倒是来了兴趣。
“那两个便衣什么来路?既然做了便衣,自然应该有些背景。”我问胖老王。
“咳,要说那两个便衣啊!那可是喝过墨水的!听说以前也是官宦子弟!这两人是两兄弟,他俩的爹原本是浙军的一个镇守使。后来他俩的爹失了势,他俩的学也没法上了!于是就来了上海。淞沪护军使衙门里,有一个他爹的老部下,这老部下把这两人安排进了闸北警署。”胖老王一一道来。
“既然是有背景的,怎么会被李大发的人打了?”我问。
“这年头,督军、护军使们打来打去,换来换去。他们爹的老部下把他们安排进警署,就打仗打死了。这两人在警署没什么根基,又不是青帮中人,再加上年轻气盛,愣头青一样。这才得罪了李大发,被李大发的人一顿好打不说,还因为说什么青帮的人也照抓不误被黄副署长降成了脚巡。”胖老王又说。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
上海滩本来就是这样一个现实的地方。
这乱年月,就像我师傅说的,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今日富贵身,明日刀下鬼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能你昨天还是上海滩一个牛哄哄的公子哥,身边美女如云花团锦簇,明天,你就变成一坨无人问津的臭G屎。
既然做了G屎,就要守粪坑的规矩。
什么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那都是书本上才存在的事。
这两个人,还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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