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了南部峡口的气流,二十一区夜里的风声大的出奇,哐哐当当的惹人烦躁。
“啊,老头轻点,真的要死了。”瞳明在‘一家’维修铺里哀嚎了大半天。
“瞎嚷嚷什么呢,你刚才的神气劲呢?”瞳昌盛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个劲骂道:“回来的时候不是说什么,英勇奋战,挨了点小伤,哼都没哼一句吗?”
“卧槽,我再神气也经不住啊。”瞳明呈大字状趴在床上,从一旁拿起好几个瓶瓶罐罐挨个点:“中西医混着用,我都注射红霉素了,你非要给我擦药,说什么外伤擦药好的快。”
“行吧,擦药,家里不知放了多久的红花油和伤湿止痛膏混着用,速效药和药酒混着来,你这样搞,试问谁遭得住?”
躺在床上的瞳明哀嚎不止,祖父在止疼药膏里夹杂了药酒。年迈的脑子里只有药酒治百病,什么药膏,速效药都比不上药酒来的实在
瞳昌盛语气激动的责骂道:“让你老老实实去武校锻体,你非要跑去惹事,现在还抱怨起我来了?”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那是惹事吗?我这伤可以说是为了家庭责任。””瞳明指着背后的伤口义愤填膺,扭过头,又指着门口货车说:“那一车的配件得值多少钱,就光是军方的双涡轮飞行器就够我们吃一个月的人造猪肉了。”
“双涡轮飞行器,还是军方的?”瞳昌盛被吓得大惊失色。
瞳明点点头,声音压低了说道:“对啊,不过就是坏的七七八八,我拆了些无关紧要的配件,放心我处理的干净,科尔维奇公司的制造标都被我抹掉了。”
瞳昌盛不顾受伤的瞳明,径直跑到店铺旁的停车房内,打开车厢,挑出一大堆名贵配件,砸到地上指着跟在后面的瞳明大骂:“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你那么激动干嘛。”瞳明捂着背后的伤口,把地上一些名贵的配件捡起来。
瞳昌盛一把打掉瞳明手里的配件,指着瞳明骂道:“还跟我犟,在你爸回来之前,你就不能安分点,不惹事吗?”
瞳明刚想顶嘴,听到祖父的话,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沉默了好半晌,深呼吸平复了心情后缓缓说道:“他回来干嘛?”
“瞳明,你生日快到了,他这不是……”瞳昌盛没了刚才的锐气,就连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瞳明语气变得有些激动:“缺席了几年的生日,怎么今天想着来贫民窟看我。六年了,面都没见一下,您的面他都没见一下。”
瞳明越发激动到最后咆哮着吼道:“六岁之前,我是云海之城的的孩子王,云海日报上,人人羡慕的瞳家二公子。”瞳明抱着脑袋忍不住崩溃的哭了出来,“六岁,我现在十八了,整整十二年,他来贫民窟看了我两次。”
“这贫民窟是我选的,我不后悔。但是,当初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他瞳厉远非要说什么疯疯癫癫的鬼话,什么狗屁永生新时代,我妈为什么要相信他的话,一个活人,被改造成什么样子了,连最后一丝念头都没留下。”
祖父支支吾吾,比得上隔壁的老年痴呆,半天憋出几个字:“你……你不是要成年了吗,他肯定放不下你。”
“不对,你骗我。”瞳明翻过身看着祖父的眼睛,“到底是因为什么。”
见着祖父沉默,瞳明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变得越发激动,青筋暴起。
“你说啊,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说啊,瞳昌盛,你特么说啊。”
祖父转过身朝着破旧的沙发走去,好似全身的力都没法再支撑他继续站下去,像是没了骨头的烂肉蜷缩在沙发上。
“瞳羽受伤,再没了消息。”
说完祖父端起茶杯,手抖得剧烈,茶水全部洒到衣服上。
瞳明想起废弃地那两个人听到自己姓瞳的怪异表现,瞪大了眼睛看着瞳昌盛。
“不可能的,我哥不可能出事,他那么强,他不可能出事的。”
“先是我妈,现在是我哥,瞳厉远那混蛋到底要害多少人。”瞳明站起身指着半空中的云海之城破骂:“看我生日是假,他现在已经疯了,连我们俩都不放过了。”
“我也不会要那个混账瞳厉远来教我,他配吗?”
说罢瞳明拿起架子上挂着的衣服以及柜子上的一卷纱布就朝着门外跑去。
就连屋子里慢摇的曲子也让人烦躁。
……
地下隐藏着无数令人着迷的东西,无规则的地下拳击是贫民窟少有的娱乐项目。
当灯光再一次打到自己的身上,一肚子的恼火都在拳套中爆炸。
瞳明早在几年前就注册成为一名地下拳手,只不过这个地方他并不常来。
这里没有规矩,所以好意就是毒药。虽然说是无规则拳赛,但是比赛的潜规则就是一个死,一个活。
死一个,拳击馆赚钱,不死,拳击馆赔钱。
瞳明早几年不懂这里的规矩,给自己惹了一屁股麻烦。
贫民窟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没有机会打开人体枷锁的,打开枷锁的人也不屑于糜烂在这个地方。
瞳明虽然没打开枷锁,但他从8岁就开始淬骨,普通人12岁淬骨,瞳明比其他人早了4年,骨骼强度远超普通人,打这种拳赛很没意思,也跟着看不起这种颓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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