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过来,爸跟你商量件事!”第二天早上秦生明早早地起来了,眉头紧皱,在院里徘徊了良久。
“爸,怎么了,不会...又要打我吧!我可没劲跑了。”秦越人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饥黄的皮肤,寒酸的衣衫,脏乱的头发...秦生明看见后不禁心疼起来。
“儿子,如果有一天爸让你走,你会恨爸吗?”秦生明努力把笑容撑在脸上,试着不让自己的情绪露出任何的破绽。
“我...不恨你,爸,那我们何时会再见呢?”秦越人已经长大了,心里明白了几分。
“你用功读书,登堂入室后,咱们一家就能永远在一起了!”秦生明故作轻松地说道,他从来就不擅长说谎,这次也不例外。
“爸,那...你们能等我回来吗?”他问。
秦生明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儿子,走,跟我去个地方。”
寅初,他们走出了家门,在土路上走了近半个时辰,来到了一个小山冈,这里是父子俩经常追逐后歇息惬意的地方。从这里俯瞰可以看到整个村庄的全景。
“爸,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儿子,看看村里的模样吧!”说完,他和儿子同时俯瞰着整座村庄。
饥荒把村庄洗劫一空,金黄的麦田成了一片荒地,Uw.knsh.m河流干涸,露出了河床,村里的炊烟也再也看不见了....
“这里不应该是你呆的地方。”秦生明头仍然向前方望着,语重心长地说道。
“爸,我明白了,可是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团聚呢?”秦越人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待你名满天下之时,便是重逢之日。我会在这里等你的。”秦生明低下头来,朝他笑着说道。“儿子,把手伸过来,让爸再牵一次你的手!”
“好。”秦越人把手伸了过去,可是并没有牵到他爸的手。“怎么了,爸?”
一阵风吹过,带着一股力,从他俩的指尖、掌心划过,仿佛真的在牵手一般。
“你感受到了吗?”
“嗯,是风。”秦越人确实感受到了似乎有人在牵他的手一般,但仍不理解父亲的意思。
“好了,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儿子,上路吧!别让你妈知道,否则她又该哭哭啼啼的了。”秦生明仍在笑着对他说,难分辨是苦笑还是微笑。
“爸,那你们一定要等我回来啊。”
“路上小心!”他爸把他送到了村口,留下了一句与问题并不相关的答案。
晓月未落,村内鸡鸣声声,街坊邻居还在梦乡之中,一位父亲站在村口,怔怔地望着远方儿子的身影渐行渐远...
正是:“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
“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
---温庭筠《商山早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