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真会有这么巧的事,这个吹笛子的人难道就是他?他怎么会随着木偶剧团来这里?
暑假分别以来,她时刻想念在学校的日子,他的一举一动不时浮现在自己眼前。每当她陷入这种怀念的时候,感觉又有一双无情的大手在撕扯着她,让她不能向前一步,,,,,,
小时侯,小芬很容易感冒,做同样的事情也显得比别人累。在学校里遇到诸如打扫卫生类的活,总比别人干的少,奇怪的是不但没人攀比,指责,有时还有人替自己干,特别是男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能理解同学们特别是男生对自己的这种“照顾”,也总是还以微笑。但父母,老师对自己不同于他人的呵护让她隐隐感觉到事情可能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再后来,她发现自己的药瓶上没有了标签。妈妈只是微笑着解释,都是些药预防感冒的药,怕受潮随便装个空瓶子。她明知这个理由很牵强,但她宁愿相信妈妈说的是真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时不时出现的心慌,呼吸短促及周围大人的眼神和偶尔听到的闲言碎语让她意识到一种不详,但她从来没有向父母追问过这些事情,她知道父母就是自己的保护神。
记得自己五岁生日那天,身体极度不适,躺在炕上胸口就像压着一块石头,呼吸都觉得困难,尽管已是深秋额头还是渗出汗珠。看着围坐在身边的奶奶,大姑,小姑还有爸妈,小芬强装笑颜掩盖自己的不舒,越是这样反倒让妈妈不停轻轻抹泪,她一时都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是大人们高兴。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轻轻呼喊自己,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怕看见亲人们挂泪的面容,她没有回答假装睡着了。
“我说慧莲,今天大家都在,我还想劝劝你,小芬肯定没事的,别自己吓自己,她已经五岁了你们应该考虑再要一个孩子,虽说俊凯是吃公家饭的,家在农村一个孩子太单薄,得让她以后有个帮手,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没等奶奶说完,妈妈就打断了:“妈,我知道你们好意,这事我和小芬爸爸早商量好了,我们打算一心一意陪她长大,,,,”
小芬听着妈妈的话也听到她轻轻地抽泣声,话没有说完,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她停了下来,接着都下了炕出了房间,爸爸轻轻为她关上房门。
她不想,真的不想让自己的预感成为事实。她爱这个世界,爱周围的一切人和物,更爱为自己付出太多心血的爸爸妈妈。
每次不舒妈妈用架子车拉着她去公社卫生院,回来都要经过一段上坡路。每到这个时候小芬都要坚持下来,哪怕不能帮妈妈推车至少也减轻点重量,拉着妈妈衣角和她同行她觉得非常踏实。
如果自己红颜薄命那也是上天对这个家庭的不公,小芬想着,,,,,,
当眼角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的瞬间她快速用手抹去,同时扫了一眼旁边午休的爸爸和妈妈,妈妈依偎着爸爸,慈祥而美丽。
每逢回忆到这里,那个帮人拉车的少年就会走进自己脑海。他虽然也来自农村,从学习用具和穿戴就知道他的家境一定不富裕,看似破旧的衣裳却总能打理的干干净净,有时还带着肥皂的味道,有补丁的地方也搭配得合理有致,针线整齐。他的身影谈不上挺拔伟岸,却能给人亲切。他有一颗善良的心,勤奋好学。
他,已经在她心灵最柔软的地方生了根,她享受在他身后学习的每一分每一秒。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跟线牵引着他们向一个方向走来。当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能感受到一种热量传遍全身,内心深处一种情感开始萌动,她也能感受到他双眼中传递的火热。
那天下午自由活动期间,丽宁一身运动装来到小芬教室,这也是她第一次来这里找她,平时有事都是去她的宿舍,高傲的她一般不会去一个普通的班级。
没等小芬抬头她的话就到了:“人家都去活动了,你还这么认真!“
“这里的桌子怎么这么旧,漆都掉完了”嫌弃是她一贯的做派。
“哦,你呀!我也正准备走呢。”小芬微微笑道。
这已经是小芬的习惯了,只有高怀旺离开,她才会动身,仿佛约好一般。
丽宁送来的是一张明天下午的电影票,并告诉她看完电影一起去她家。简单几句话后,丽宁迈着轻盈的脚步离开教室,每到这时小芬就会油然而生一种羡慕,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她那样一身朝气奔跑在运动场上,每到这时她也会陷入无尽的苦恼。
看着手里的电影票,她又不知在想着什么,,,,,
第二天吃完中午饭,她就早早来到教室。透过教室大门,老远就看见他已经在自己的座位上了。当她进门的时候二人目光再次相遇,相互微笑伴随着心跳,她轻轻坐在了他的侧后位,这时才注意到教室里零零散散还有十几个同学。
今天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能快速进入学习状态,而是掏出兜里的电影票放在书本上陷入沉思。前面的他此时也好像无心,在不停地摆弄着自己的学习工具。今天大家要各自回家,又要分别二十多天,也许他们是用这种方式延长在一起的时间。
虽然近在咫尺却不能言语,虽然没有语言却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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