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昆仑?”
蓦地,季淮安又将名字复述了一遍,但这完全是出于本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这就宛若一场晴天霹雳,但劈的不是他暴躁的肉身,而是原本狂怒的心灵,让他无比震撼,思绪乱飞。
回忆先前那一连串的勾心斗角,简直就是两人最好笑最悲哀的成长史。
所谓争斗,无非是施害者与反抗者之间命运的邂逅,这彼此相识的结局,不能解脱的联系与相逢,其第一步,便是争斗!
现实与结局不断冲击着季淮安的大脑,他脑海中困惑的思绪在一刻不停的提醒着他——胯下被你骑着的史昆仑,十有八九是一位足以影响你未来一生的臭狗!
没有这么巧吧?
季淮安沉凝,重新审视起胯下的史昆仑。
稀有姓,修梦人,以及……长得帅。
种种迹象表明,史昆仑完全符合一位正统修梦人的特征。
可要知道,素来以家族体系为传承的修梦法,要有血脉传承往才可往下进入梦境世界中修行,此番联系之下,不得不让季淮安心中一惊。
“我问你,在梦境世界中,给你指导修炼的人,是不是姓‘季’?”季淮安连忙问道。
“嗯?”被压胯下的史昆仑有明显的迟疑,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季淮安的提问。
回答者迟疑了,但季淮安看得出来,这是错愕,和他得知答案后一样愣神。
季淮安起身,不在压着史昆仑,站直后对趴倒在地的他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季淮安,而我梦境世界里负责指导修炼的前辈,也姓‘史’。”
“哈!?”即使史昆仑的脸肿如猪头,无法做出惊愕的面部表情,但源自语气中的诧异与惊讶是不会错的,想必史昆仑的内心想法与此刻的季淮安一样十分震撼。
他不在猜忌,接住了季淮安伸过来的手掌,被他慢慢扶起,因为用力,手上爆出了一根根如蚯蚓般的青筋。
随后,季淮安为他拍起了衣服背面上的灰尘,从后脖颈处直到裤腿,十分过细的一点一点为他除灰。
“所以……这叫不打不相识?”季淮安郁闷道,气氛稍显尴尬。
“何谓不打不相识?淮安兄,你的精明我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尤其是那最后一记兔子蹬鹰,用思绪来控制思绪,真是妙手啊!”
史昆仑眯眼,他的皮肤呈小麦色,这是一种很健康的肤色,这让他看上去比季淮安壮硕许多。
“不过好在,我素来无所谓惯了,既然你欺负了我一顿,那么作为补偿,下次一定请我吃顿饭就好。”
史昆仑夺过季淮安手里的钱包,放回了外套内衣兜里。只是肿胀的面部看上去十分滑稽。
“是你先动手欺负我好吧?”季淮安无语道,怎么搞的他成施害者了。
“此言差矣,淮安兄,你要知道我打娘胎起就信奉一条人生准则:
人要以圆滑面去友善共处,万不可太过突出尖锐,对待朋友更应如此,因此我喜欢平淡感,讨厌刺激感,何不用一顿简单的饭菜,来忘掉先前矛盾呢?”
“而且…是你先暴露的身份。”谈及这点,史昆仑语气冷冷道:“给你指导修炼的前辈,就没告诉过你,万不可胡乱使用梦珠,暴露身份吗?”
这简直是一针见血,同为修梦人,季淮安肯定牢记过此番警告。
但当时的他,真的只是玩心渐起,对能力控用这份天赋爱不释手,才找路人简单试验了起来,可怎料随手一抓,就是个修梦人。
“倒霉…”季淮安心累,找了个石墩坐了下来,他不自觉的望了眼先前手写的纸条,想起惹出的麻烦,只觉得心中更累了。
这可咋办,少部分私家车的车顶有明显下凹的迹象,显然是当时太用力踩坏了,真的要留下纸条,去主动承担责任吗?
“对了,我不明白,为何我的思绪会被你给掌控!明明一直是我占据先手。”想起这一点,史昆仑仍是不服气。
奈何肿胀的面部疼的发痒,忍不住用手摸了几下。
“我说,这一路上因为我的冒失而产生的损害,应该由你来承担赔偿吧!”季淮安瞥了眼史昆仑,用手指了指旁边的私家车,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疑问。
“额……其实维修车顶也要不了几个钱吧。”话虽如此,但史昆仑心中还是发堵,这兴许要好几万了。
“我说你这是咎由自取,赶紧给车主们写下你的联系方式!一切损失由你来承担。”季淮安递出纸和笔。
还不忘插上一句:“写完了梦珠就还给你……反正我不稀罕。”
“哦?好说!”史昆仑乌黑浓密的眉毛一挑,他自然是很乐意的。
没有丝毫拖沓的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几万块对他来说有些难,但对他的家庭来说不通不痒。
“还小有资本,果真吗…….”季淮安越发肯定了,这就是一个家庭乃至生活环境都与他十分相仿的人。
但……这个人的性格更乐观,不存在处事上的闭塞,平日应该有很多朋友吧。
自然,季淮安也没有食言,归还了这颗附有「倔强」神通的梦珠,这可是任何一位修梦人毕生追求的东西,但季淮安对此不起贪心。
“现在你可以和我好好聊聊了吧?聊聊这道不完的巧合。”纸条贴完,史昆仑正色起来,坐在了季淮安旁边的石墩上。
“你是如何做到克制内心执念,以另类的形式摆脱了倔强人神通束缚的?”史昆仑率先发问,即使心里有数,还是想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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