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生活虽然艰苦,可在互相护持下,总是开心的过完每一天。即使风暴不时的吹打这母子三人单薄的身体,总还是在坚韧的意志和忍耐下渡过,没有拆散他们。
如今,名为家的小船上,艾琳掉入大海消失,不断承受风暴的母亲终于支撑不住,一病不起,只剩下弱小的约书亚无力的看着一切的发生,向着深渊驶去却束手无措,怎么办,接下来的生活还能怎么活?
从那天挨打后,母亲再也没能向以前那样挺住,她发着高烧,无法下床行动,约书亚想拿钱带母亲去医院治病,可是翻遍家里每一个角落都没能找够挂号的钱,所有的积蓄都被那恶魔夺去。好在有邻居的帮助,熬了一些草药给母亲喝下,病情得以好转。
可是有一天,稳定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本来还算清醒的母亲,突然昏迷,不管怎么叫她也不理会,她的身体一步步恶化,握着母亲的手,约书亚能够感受到她的痛苦,她就要......生命枯竭。
约书亚心急如焚,他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当铺期望能换些钱来,可那些东西本来就一文不值的东西,对方根本就不想接受,老板说的明白:一个子也别想从当铺手中拿走。约书亚声泪俱下的哀求老板,依旧不能换取对方的同意,还被他指挥的伙计赶了出来。
好在,有几个可怜他的伙计偷偷塞给了他一些钱,甚至也没有要他的任何东西。他们又害怕被老板发现,或是担心他被有歹心的人盯上,连连使眼色让约书亚离开。
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
母亲时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约书亚知道若论黑夜的深沉,母亲远远比自己经历的更加久远,也更加深邃。
所以他更应该怀有希望,乐观的、忍耐的,并等待着祈祷奇迹的出现,或许只有奇迹的出现,才能让绝望的家庭,能有一丝的曙光。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约书亚要去一个地方,唯一可以给他希望的地方。
他沿着两堵离地六尺的大墙走着,脚下总是覆盖着污泥,甩也甩不掉,身上还有他人不时溅起的泥点。
行人为了躲避川流不息的马车和手推车,只好靠在墙脚边去,在狭隘的通道墙的两边,站满了人。
这里太狭窄,而且容易被堵塞。如果一辆推车从另一边进入这里,同时有一个商贩推着装满苹果的小车从后面街过来,那么引起阻塞就是可以预见的。
行人慌张地避开,寻找一块能贴紧了墙壁,保护他们不受车轮轧伤脚。
约书亚到达这里时,这条街正好被两个商贩堵住,而且后面的行人数量不断增加,整条狭窄的通道挤满了人。
本来只要有一方稍稍往后退几步,让出一条可以通过的道路即可,双方就都能快速通过,节约彼此宝贵的时间,也能赚更多的钱,也可以让行人能够有序的出入。
但是显然双方都不想退上一步,这一步对他们的打击远远超过之前分析的任何利益得失,脸面的得失高于一切。
这一边是个女商贩面目丑陋,目露吃人的眼神,她头上包着一块破旧方格布头巾,野猪毛似的头发一撮撮地露在外面倒竖着,叫人厌恶。她的方围巾无法完全盖住那经受风吹日晒、泥里滚、土里爬而变成古铜色的皮肤,连衣裙更是不如擦地的抹布,更不用说脚上的鞋怪模怪样。
这样衣衫褴褛令人厌恶的流动小贩,敏感的人十步之外就能闻到她的呛人气味。
另一边的人,约书亚还来不及打量,双方争吵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靠边,老东西!要死吗?……”车夫用嘶哑的声音嚷着。
“你不是要撞死我吗?赶车是急着投胎啊!”女商贩不甘示弱的叫着。
“我不是要撞你啊!……”车夫继续扯着嗓子叫。
“不撞我你推什么?!我这车又怎么着你了,你推我干嘛?……”女商贩大声喊着。
“你自己不知道啊!”他大声叫着:“这条路是你先走的,而且还挡了别……”
“谁说我挡别的车了,我又没有堵路,我又没有挡在前……..”女商贩不服气地反驳。
“你没有堵路,那你为什么不往旁边挪挪,还挡在中间呢?!我又没有说你不让,你挡在中间做啥啊?!”车夫大声吼叫。
“我愿意啊!你管得着?!你不让我往旁边挪,我偏要往中间挡!......”女商贩继续叫嚣,并且还用手推搡着车夫。
“你个疯婆子!我撞死你算便宜你的!我要把你碾压的粉身碎骨!......”车夫继续骂着。
“我要杀了你!......”女商贩也是一点儿不肯退让。
“你这疯婆子!我要杀了你!......”车夫怒吼着。
街上熙熙攘攘,都挤到一块儿的看着这两人的争吵。
约书亚对这可不关心,他挣扎着在人群中拥挤,试图从边上过去。
不料有些事情偏偏就是无法躲避,命中注定的。
“喂,小子,你来评评理。”
车夫一把拉住准备偷偷从他们身边穿过的约书亚,扯着他的手到两人面前,两人的眼神死盯在他的脸上。
那车夫的力量大的惊人,让人无法反抗,甚至无从反抗。
眼前车夫的面貌较之于女商贩倒是好了许多,略有修整的面容,四五十岁的中年模样,眉毛,粗浓得像荆棘一般,一双眼睛碧蓝蓝的,如同宝石一般。他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简单地穿着干瘪且浸满汗渍的衬衫,只是露出胸口不可名状的一撮胸毛略显怪异,总得来说要比女商贩更讨人喜欢一点。
“你要干什么?,快放手!”约书亚挣脱了几次也没有挣脱开,手腕都有些发痛,。
约书亚的情绪逐渐有些失控,这些天各种糟糕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的自制力降到了谷底
“这可不行,每个人得到他应得的东西这才是公道,每个人得到他不应得的福利或遭受他不应得的祸害则为不公道,你需要主持公道,为我和那老东西做一次公正的判决。”车夫的话不容置疑,那目光看着他冷冰冰的全然没有一丝感情。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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