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江西境内。
牧尘在庐山博物院鼎下辞别高居霖,已在当天搭乘一列绿皮火车前往湖南。这趟速度极慢的列车穿梭在山野间,在站与站之间走走停停。
牧尘坐在靠窗的位子,看着景物被列车缓缓地甩在身后。窗外景色变化,山峰、河流、桥梁,村庄、森林、田野一一而过。
牧尘正呆坐于窗边,听到对面坐着的一位中年人正在和说着什么,他没有听清,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小哥是去哪里?”对面的中年人露出和善的微笑,又问了一遍。
牧尘这才听清,回道:“张家界。”
对面的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调了调坐姿,说道:“张家界啊,我一直都想去来着,只是老是去不成。”
“有空可以去看看。”牧尘说道。
“你是去旅游的?”
“不是。”牧尘摇摇头说道。
“是有事呀。”中年人略带可惜地说道,“你办完事正好可以去旅游。我之前一直都待在岛上,出来一次不容易,这次出来本来想顺路去张家界,这不又改行程了。”
那人说完之后,牧尘只是笑着没有回应。他不是一个擅聊的人,对与陌生人对话这事不甚热络,对面的人有些百无聊赖,一会吃东西,一会又看手机,一会和他一样看着窗外发呆。
如此,过了两个多小时,中间经过了一些小站,乘客来来去去,但大多上来一两站之后就会下车。
“今天天气真好哈。”中年人说着,从一个老旧的包中取出一个塑料袋,然后从中拿出一块白色糕点,问牧尘道,“要吃么?”
牧尘摇摇头表示拒绝。
从上车到现在,他心不定,被攻击的庐山博物院,被偷走的葫芦,这些和他都没什么关系了。实际上,他现在只要完成学业,然后平稳地渡过余生即可,甚至于他常年不在家的父亲,或许就和其它人说的一样,已经在什么地方去世了,但是他总是觉得自己总要做些什么。
列车在山水间穿行,山体离铁路更近,太阳会不时地被险峻的山峰遮挡,列车里光影变化万千。
是什么不对呢?牧尘面上不显,心下却思绪纷杂,阳光在他的脸上打出深深的阴影。
恰在此刻,列车出山,如同盘龙出海,刚才时隐时现的太阳完全暴露在天地间,只是不一会,列车又驶入山中。
牧尘一愣,心下大骇:怎么会?他微微起身向悬于顶峰上的太阳看去,太阳刺眼,可他终于明白到底什么不对了。
正值秋天,从九江去张家界的方向,此时太阳应偏居火车后方,可是列车一路行来,大部分的时间太阳却在他的右方,可是中途上下站的地点和时间都正常,其中到底是为什么?
牧尘没有多想,不论如何,他得马上下车。
牧尘不动声色,拿起包就要起身。
“小哥,你要下车么?张家界都还没到。”
听到问话,牧尘又坐了下来,回道:“准备换乘。”
“这离下一站还有好久哩。”
“我没有注意。”牧尘说着,一只手死死地捏着自己的背包,另一只手伸到包中。
“倒是没有注意。你在哪里下车?”牧尘问道。
“本来是去咸宁,后来觉得觉得还是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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