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勇望的确没想到。
他知道自己不是凌夜寒的对手，也知道凌夜寒今日乔装打扮都要摸过来，基本上就没打算给他留下小命。
可看着他身后的女人，他实在不甘心……
郑勇望缓缓抽出腰间佩刀，看着凌夜寒道：“殿下，是末将对不住你，可我们之间的事牵扯不到无辜妇人，还请留我夫人一条命。”
“你夫人？”凌夜寒面无表情，“她若是你夫人，那你在边关时迎娶的女子，又是什么？”
被凌夜寒拆穿，那女子脸色一变，不敢相信的看着郑勇望，看起来好似并不知情。
郑勇望也变了脸，当即怒目道：“殿下！”
凌夜寒淡淡道：“郑勇望，你对家对国都不忠不义，我留你不得。”
话音一落，凌夜寒长佩在腰间的那柄剑，终于迅速出了鞘。
他武艺高强，自少年时便有震慑内外的名声，战功更是卓绝。郑勇望自知在其手下过不了五十招，便在志气上很快败下阵来。
对招没多久，凌夜寒一剑便削去他束冠长簪，半边长发都被削落在地。
郑勇望脸色惨白的往后退了几步，凌夜寒眸色晦暗不明道：“看在你跟了我多年的份上，你自己了结吧！”
郑勇望半晌没说话，最后果真单膝跪下去，拿起了自己的刀。
妇人花容失色，连忙冲过去道：“不，夫君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和肚中的孩儿要怎么办？不行……”
说罢，她又泪流满面的看向凌夜寒，跪下来恳求道：“殿下，求求你们放过我夫君吧！他也是被逼无奈的，那些事都是陛下逼他做的呀……”
女人哀哀戚戚的求着，凌夜寒的眉头却只是拢起，什么话都没说。
候经武骂道：“陛下逼他做的？他自己没有脑子吗？跟了殿下这么多年，殿下将他视作亲兄弟，他做了什么？故意勾结奸臣造谣陛下，又捅陛下一刀差点叫陛下没了命！”
候经武越说越来气，恨不得自己拿刀砍了郑勇望。
郑勇望跪在地上，神色晦败，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身旁女人还在哭哭啼啼，片刻后，郑勇望才突然道：“是末将亏对殿下，这条命给殿下是应该的，只求殿下放过她……”
女人却摇着头，哭得双眼通红：“你若没了，我们娘俩还要怎么活下去？”
大概是过于愤恨，女人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满眼愤恨的盯着凌夜寒道：“皇上逼着他残害主将不忠，你逼着他迎娶别人负了我是不义，如今又要赶尽杀绝，使我们家破人亡！凌夜寒，你以为自己是多仁善的人吗？”
凌夜寒听到这话，眉梢微动，却是面无表情。
他打量了一眼女人，默了片刻才说道：“我从不觉得自己仁善，但我也不会叫人泼些莫名的脏水。你们之间如何关系，我从来不知。他成亲一事，我也从未插过手。但边城接连失守，百姓流离失所，三百里官道上尸骸遍布，这些责任全在与他，难道不该由他承担？”
“我赶尽杀绝叫你们家破人亡？你出去瞧瞧边城的那些百姓，他们死了多少又活了多少？”
凌夜寒冷漠又低沉的说，说得女人哑口无言。
候经武懒得听下去，只喝斥道：“郑勇望，你若是今日自行了结，我们还当你是条汉子。你若是躲在妇人身后推让哭啼，我……”
话未说完，郑勇望突然就举刀自刎。
鲜血猛地迸发，溅了女人一脸，她尖叫一声，扑过去趴到了郑勇望身上：“郑哥！”
郑勇望抽搐几下，眼睛转向凌夜寒，声音微弱：“殿下，求您放过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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