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可以说是第三天。</p>
象牙边境街区，泰隆紧了紧兜帽，阴影遮住大半张脸。</p>
短剑放在家里没有带出来，他思索着这个样子的打扮，应该不会被昨天那几个人认出来。</p>
又是令人感到沉闷的阴天，完全看不到太阳，看起来随时都会下雨。</p>
天气阴沉，在泰隆眼里，街道也同样阴沉。</p>
这是象牙区比较靠近贫民区的地段，泰隆上次买药的药店也是在这附近。</p>
人来人往，叫喊嘈杂，而瘦小的泰隆就在人缝中轻轻掠过，丝毫不引起一丝注意。</p>
或者说，现在还不是引起注意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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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克萨斯从祖安那里进口来的毒品，至少有一半是经过黑色玫瑰转手的……”</p>
“我当然不吸毒，那是有钱人或傻瓜才会享受的东西。”</p>
“我的意思是，我们从那里干上一票，无论是钱也好，货也好，那都会是一笔不小的数目。”</p>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以为我会傻到直接跑去黑色玫瑰那里？”</p>
“象牙区菜市场外围，那里有黑色玫瑰售毒的下线。”</p>
“当然不需要你去偷，你总是拖我的后腿。”</p>
“所以这次给你一个简单一点儿的任务。”</p>
“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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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隆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脑海里回想着凯文的话，朝菜市场走去。</p>
远远的可以看到，蹲在水果摊旁边的褐发男孩，而水果摊的小贩正在和几个人大声争执什么。</p>
褐发男孩和泰隆一样，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p>
凯文看到了泰隆，他所站之处是一开始就约定好的位置。</p>
泰隆把手放在帽子上挠头，这是示意开始的暗号。</p>
凯文露出微笑，俯身钻入水果摊的后面，而那小贩越吵越大声。</p>
看起来很成功，下面只差他得手之后泰隆去吸引注意力。</p>
泰隆搓了搓手上的汗，在角落处蹲了下来。</p>
不知为何，脑袋有些昏沉，上下眼皮在打架。</p>
不行！这时候怎么能睡觉。</p>
泰隆去下兜帽，好让凉风清醒自己，他用力摇了摇头，努力睁大眼睛。</p>
不远处的水果摊，小贩仍在和人争执，但是摊位附近丝毫看不到凯文的影子，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似的。</p>
总感觉……不太对劲。泰隆在心里默默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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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蹲在这里做什么呢？”一个熟悉的悦耳少女声音响起。</p>
泰隆抬起头，心中一惊，来人是卡特。</p>
也许是季节渐冷，卡特穿着一身不太起眼的棕色厚长衣，一头亮眼的红发也被针织帽遮掩。</p>
“我……”泰隆支吾着。</p>
卡特似乎并未太在意泰隆蹲在外面的理由，她转头看了看，眼神露出一丝焦虑。</p>
她是偷着跑出来的吧？泰隆皱了皱眉。穿成这样应该是怕被人认出来吧。</p>
“跟我来，”卡特弯腰伸手拉住泰隆。“我正好有事需要你帮忙。”</p>
“喂！”泰隆无力反抗，一下子就被强硬的拉了起来。“我还有事……”</p>
“我被人跟踪了。”卡特低声道。</p>
跟踪？泰隆不禁又想到了昨天的那三个人。</p>
“你不是说过，有机会要帮我的吗？”卡特感觉到泰隆的犹豫，脸上露出一丝不爽。</p>
可是……泰隆又想到了凯文。</p>
泰隆把目光再投向水果摊的时候，小贩已经不见了。</p>
如此看来已经晚了，不过凯文的话，他应该没问题吧。</p>
泰隆想着，回应了卡特焦急等待的眼神。</p>
“好吧，我们走。”泰隆跟着卡特窜入身旁的小巷。</p>
街道上，没有行人注意到两个孩子的消失。</p>
但在不远处，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年轻男子有意无意的朝他俩进入的巷口看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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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跟踪你？”泰隆回头扫了一眼，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p>
“我父亲的手下，一个讨厌的男人。”卡特说着，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p>
“那我又怎么帮你？”泰隆叹了口气，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危及生命的大事件。</p>
两个人站在小巷的角落，此处已经人迹罕至。</p>
“脱掉衣服。”卡特冷不丁冒出这句话。</p>
“啊？”泰隆摸不到头脑。</p>
“少废话，”卡特说着摘下针织帽，甩出一头长长的红发。“叫你脱你就脱。”</p>
泰隆呆呆的看着卡特解下棕色长衣，不知道是不是天气转冷的缘故，鼻涕流了出来。</p>
他抽出脏手抹了抹鼻涕，一件棕色长衣飞过来盖在他头上。</p>
片刻后，两个孩子从角落里转了出来。</p>
为什么我老是扮演这种角色……</p>
泰隆暗暗叹了一口气，挪了挪头上的针织帽，棕色长衣上微微的香气让他感觉不太适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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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姐果然是天才，”穿着灰色兜帽卫衣的卡特大笑着。“哈哈哈哈……”</p>
“灰色衣服的男人是吧？”泰隆拉低帽檐，从远处看他跟刚才卡特的身影基本无异。</p>
“嗯，祝你好运。”</p>
穿过错综复杂的巷道，泰隆又回到了大街上。</p>
凯文呢，到处仍旧看不见他……再见面的话肯定会被他骂惨吧。</p>
泰隆扫视菜市场后，又稍微低头用余光扫过身后。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在他身后的人群中有一个灰衣男子。</p>
先不管凯文，现在我可有事情要做。</p>
泰隆刻意放慢了脚步，渐渐感受到了自己被跟踪。</p>
看来卡特得逞了。</p>
泰隆走到象牙市区的街口，钻入一个小巷子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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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看到灰衣男子出现在他正前方。</p>
什么时候……泰隆惊讶。</p>
数根黑绳不止从哪儿窜出来紧紧捆绑在转身欲逃的泰隆身上。</p>
“你看清了，我不是你的目标吧？”泰隆试图挣开绳索，但只是徒劳。</p>
在泰隆身后，有一个抬着手的灰衣男子，他袖子里伸出两根黑色绳索把泰隆紧紧缠住。</p>
灰衣男子面相英俊，一头黑色短发，脸上有数道黑色条码状印记，身高一米八几的他轻易把泰隆提了起来。</p>
“但你穿着她的衣服。”灰衣男子厉声问道。“她在哪？”</p>
“我不知道！”泰隆喊着说出了实话。</p>
“小心点别吐在大小姐的衣服上。”灰衣男子冷冷的声音响起，随即踏前一步窜到泰隆正面，一记重拳擂在他肚子上。</p>
“哇啊！”泰隆感到五脏六腑被搅了一通，吐了一口血，</p>
这是毫不留情的一拳，但泰隆除了惨痛的闷哼并没有说其他的话。</p>
这小子，还是欠揍。杰顿想着，右拳再次握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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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顿，你在干什么？”一个低沉而又足够有魄力的声音响起。</p>
泰隆心中感到一阵无法抑制的震动，一股熟悉的压力迎面而来。</p>
“将军……”被称作杰顿的灰衣男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p>
半趴在地上的泰隆抬起头，看到前面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p>
一身黑红色军装，暗金色头盔遮住了大半张脸。</p>
那高大身影的背后，还跟着数个全副武装的随从，街上不多的行人数个聚在一起看向这边议论纷纷。</p>
杜克卡奥！泰隆想起了，在卡特房间里听过的这个声音。</p>
“你怎么在这里……莫非卡特又擅自翘课跑出来了？”杜克卡奥看着杰顿，挑了挑眉。</p>
“没，怎么会！大小姐还在很认真的上课呢……”</p>
说谎！泰隆咬着牙，再次试图挣开这该死的绳索。</p>
“我来这里是想去菜市场买点水果。”杰顿仍然面不改色的扯淡。</p>
“那这个小子……”</p>
“他是个偷东西的小偷，恰巧被我捉住了。”</p>
杜克卡奥点了点头，低头看向泰隆。</p>
泰隆被这锐利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他扭过头去，极力想避开。</p>
这是一种难以言语的不自在感，杜克卡奥是除了刀客之外第二个给他带来这种感觉的人。</p>
“松开他吧，只是个孩子。”</p>
杰顿没有反驳，立刻照做。</p>
“这种事没有必要去管的，既然已经揍了他，你也没必要继续跟他过不去了吧。”杜克卡奥摆摆手，很大度的样子。</p>
“将军说得对。”杰顿鞠躬。</p>
泰隆揉了揉被勒的通红的手腕，没好气的瞪了杰顿一眼。</p>
“先跟我去一趟军部，有事需要你帮忙。”杜克卡奥转身，衣袍抖动。</p>
杰顿重重的拍一下泰隆的肩膀，似乎是在说：算你小子走运。</p>
一行人朝着象牙街区深处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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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隆重重的喘了一大口气，这才发觉到自己成为了街上人们目光的焦点。</p>
泰隆很讨厌这种感觉，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但是在以前的有些时候，经常确实如此。</p>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慌忙的朝菜市场跑去。</p>
到了接近中午，菜市场上的人明显少了很多。</p>
没多久，泰隆来到了刚才和卡特交换衣服的巷口。</p>
一个苹果飞了过来，泰隆伸手接住了它。</p>
“好慢哦！”卡特咬了一口自己手上拿着的苹果。</p>
“抱歉。”泰隆把针织帽扯了下来。“我们这算是扯平了吧……</p>
“你受伤了？”卡特美眸眨动，她注意到棕色长衣上沾着一丝灰尘和血迹。</p>
“啊，弄脏了你的衣服真是不好意思。”泰隆说着用手搓动衣服上的血迹。</p>
卡特皱起眉头，这个语气让她听起来很不舒服。</p>
两个孩子把衣服又换了回来。</p>
似乎是舍不得吃，泰隆把苹果小心翼翼的塞进口袋里。</p>
“就当是你受伤的慰问品吧。”卡特递给泰隆一副刀鞘。</p>
“两把刀？”泰隆看到刀鞘顶端延伸出来两根柄。</p>
“不喜欢吗？”</p>
“谢谢，我收下了。”泰隆生怕卡特反悔。</p>
“哼哼……”卡特笑了笑，又啃了一口苹果。</p>
“我要走了。”</p>
“去哪？”卡特把苹果啃完，果核随意扔掉。</p>
“凯文还在等我，我想我已经坏了他的好事。”泰隆想到这里，心中忐忑。</p>
“凯文？是谁？”</p>
“昨天下午你离开时跟我说话的那个男孩，你回头应该有看到他的。”泰隆仍记得当时卡特的眼神，很深刻。</p>
“男孩……”卡特的眼神又变得如同那天一样怪异。</p>
这让泰隆又是一阵忐忑。</p>
“我走了。”泰隆又说了一遍，握紧刀鞘踏步走出了巷口。</p>
凯文……泰隆想着这个名字，脑袋又是一阵阵发涨。</p>
总之，先回藏身所吧。</p>
街道上，满脑子乱成一团的泰隆没有注意到，昨天的那三个人，远远的盯上了他。</p>
“这回可不会让你跑了。”刀疤脸低语，搓了搓手，眼睛细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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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泰隆独自走在黑暗的地下道中。</p>
已经到了中午了，泰隆感到肚子里一阵阵饥饿。</p>
那苹果还被他揣在口袋里，他忍住没有吃掉。</p>
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错综复杂，而泰隆轻车熟路的走到了目的地。</p>
这里是地下道与暗道交接的尽头，也是他和凯文约定的见面地点。</p>
泰隆站在靠近排水沟的渠道旁边，背靠着墙壁，朝昏暗的入口处望去。</p>
隐隐约约的看见有人的到来，泰隆划动火柴，火光摇曳。</p>
“你回来了？”</p>
看清了来人是凯文，泰隆松了口气，把火柴扔到地上，点燃了垃圾堆。</p>
“你刚才人在哪里？”凯文用着愤怒的声音吼着。</p>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吧……”泰隆很聪明的转移话题。“倒是你有拿到什么好东西吗？”</p>
“只有一袋库莽古莓，”凯文的声音听起来遥远而冰冷。“而且我在路上弄丢了。”</p>
“……”</p>
凯文满脸都失望与愤怒，泰隆的沉默在他看来更像是嘲讽。</p>
“你当时人在哪里？”凯文重复问了一遍，上前一步。</p>
“喂，别忙着动手。”泰隆看得出凯文想要揍自己，这家伙一向冲动易怒。</p>
而凯文也丝毫不辜负泰隆的期待，紧攥的拳头高举。</p>
“我这里有一些好东西。”泰隆掏动腰间。</p>
听到了“好东西”，凯文停止了动作，看着泰隆从刀鞘中取出了一对匕首，摊在手上。</p>
看起来很有效，凯文盯着被火焰照映着闪闪发光的匕首，眼中已看不到之前那么强烈的暴戾和憎恶。</p>
“听着，”泰隆试着平息凯文的剩余的怒火。“我们可以卖掉这对匕首。至于那袋弄丢的食物，就忘了它，那不要紧的。”</p>
泰隆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凯文的眼神正在慢慢改变。</p>
“我从一个酒馆旁的醉汉身上偷来的。”泰隆把目光投在匕首上，仿佛回忆到了之前。“我当时人就在那里，我想说……这个可以让我们吃上好一阵子，对吧？”</p>
“而且……”泰隆还在说话，左手伸进口袋里摸索着卡特给他的苹果。</p>
凯文一步踏前夺过一把匕首，猛然朝泰隆的脖子上划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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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泰隆惊呼，及时后跳躲开这致命的一刀。</p>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痕，眉头几乎要凑到一起了。</p>
而站在他面前的凯文瞪着眼睛，那眼神似乎是在说——</p>
你骗不了我。</p>
这种情况，泰隆很意外的没有惊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p>
该来的迟早会来。泰隆紧紧握着另一把匕首，对着凯文。</p>
“像你这样软弱的家伙，是没法在诺克萨斯生存下去的，”凯文突然加大了声音，尖刀闪着火光朝泰隆挥去。</p>
“就让我在此了结你吧！”</p>
“铛！”金铁相交声响起。</p>
两把匕首刃尖紧触，溅起的火星落入火堆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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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还以为这破铜烂铁根本经不起碰撞呢，”凯文冷笑，右手的匕首紧紧抵在泰隆的匕首上。“比我想象的要结实一点儿。”</p>
“啧……”泰隆甩手退开了两步，又是一道火花闪耀，凯文出乎意料的棘手。</p>
凯文并没有给泰隆喘息的机会，他再次踏步前冲，挥动的匕首直刺。</p>
“铛！”泰隆格挡开这刺向自己胸膛的一刀，再次后退了两步，期间差点一个趔趄滑倒。</p>
“我可以感受得到，你的刀刃有多么软弱。”凯文大声挑衅。</p>
排水渠的水顺着墙壁和地面缓缓漫到烧着的垃圾堆，发出刺耳的响声。</p>
我这是怎么了……泰隆心中一阵波澜，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手法生疏许多，而那匕首几乎要脱手而落。</p>
“无路可退，无路可逃。”凯文缓缓说出这句话，匕首高举，垃圾堆跳动的火光照映着耀眼的刃面。</p>
流水终于完全浸湿了垃圾堆，一阵烟雾升腾，火光消逝，凯文高举的刀刃的光芒也熄灭，一时间整个地下道堕入昏暗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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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凯文……凯文……</p>
所有记忆一股脑的涌现，泰隆突然间意识到了一直以来不协调感和矛盾的来源。</p>
“你到底……是谁？”泰隆感到头脑的昏胀越来越剧烈，几近头疼的程度。</p>
一个隐约的身影三两步踏到泰隆的身前，一阵劲风掠过，泰隆后跳，他身旁的铁质水管亮起一道火星，伴随着锈渍落地。</p>
“哈哈哈哈！”凯文大笑。</p>
泰隆弯下腰，隐约的身影抖动，又是一道劲风从他头上掠过。</p>
机不可失！泰隆抬起头来，紧握匕首的右手在那身影胸前划过。</p>
那身影后退了好几步，而泰隆右手感受到，鲜血的湿热。</p>
此刻，泰隆的胸口突然出现难以言喻的疼痛感。</p>
难道他也砍中了我？</p>
看着黑影离自己退开了好一段距离，泰隆咬着牙抽出一根火柴划亮。</p>
火柴的光芒并没有多明亮，但是足够照亮眼前的黑影。</p>
而再次看清那黑影之后，泰隆惊呆了。</p>
眼前的人，不是那个褐色卷发男孩。</p>
而是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穿着同样的衣服，拿着同样的匕首，胸前和颈子有着一样的刀伤。</p>
“我是谁？”那人表情阴冷恶毒，缓缓回应泰隆之前的问题。</p>
泰隆眉头紧锁，火焰快要烧到他的手指，头疼快要撕裂他的大脑。此刻的他想通了，为什么卡特会有那种怪异的眼神。</p>
“我就是你啊。”</p>
火柴熄灭，地下道再次陷入黑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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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隆渐渐回忆起来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p>
告别锐雯的当天晚上，他遇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看起来很漂亮，很高贵。</p>
她似乎认得自己，和自己说了一些话，最后用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p>
在炫目的金色光芒之后自己就瘫软在地上，失去了意识。</p>
再之后，凯文就出现了。</p>
泰隆依稀记得，他们似乎叫那个女人——</p>
“乐芙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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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隆看着眼前仍然清晰的黑影，心中一阵阵惊讶。</p>
“我这是中了幻术吗？”</p>
“不全是，那幻术只是引子，我也是你的一部分，”黑影缓缓说道，声音很冷。“当然是强大的那一面。”</p>
“换言之我就是弱小？”泰隆感觉到一股怒意在他身体里蔓延，有什么东西慢慢回来的感觉。</p>
“怎么？我说的不对？”黑影冷笑。</p>
这时，从地下通道的上方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争论声，很熟悉的声音。</p>
那是昨天的那三个人，他们找到了这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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