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三天的日子我们没啥新动作，也不准备再去别处开花，毕竟像《杂魔大拼盘》这样的全国性节目可遇不可求，不是哪都能碰上的，我写写小说，看看八卦，也懒得再张罗蹭婚宴这样三瓜俩枣都赚不到的事情了，刘小六还在孜孜不倦地等着有人来约她，吕洞宾这几天迷上了电视上的象棋频道，日子过得悠闲而平静，我们就像卖了一个煤矿的狗大户，就等着账号里突然多出一笔巨款了。</p>
这天中午吃完饭哪吒就找出他的乾坤圈在沙发上默默低头不语，他一边摩挲着这件宝贝，一边紧皱眉头像在思考什么复杂而艰难的问题，愕尔他抬起头道：“小强哥，你认识什么物理学得好的人吗？”</p>
我想了想道：“我认识物理学得最好的人应该就是我们高中物理老师。”我大学专业是汉语言文学，就再也没和物理打过交道，所以我认识的人里物理造诣最深的就仅限于高中老师。</p>
哪吒摇摇头道：“中学物理老师不行，我把我们学校所有教物理的老师都问过了，我的问题他们解决不了。”</p>
“你什么问题？”</p>
“乾坤圈的问题啊，我想利用密度和共振原理让它变成多个实体……”</p>
我诧异道：“那些老师这么说？”</p>
“他们有的说我胡闹，有的让我滚。”</p>
我失笑道：“那你是碰上好老师了，我们那会你要是这么问，绝对得叫你家长。”也就是现在的老师见多了叛逆期的学生，在大街上碰见学生找对象的都睁只眼闭只眼，他们肯定以为哪吒是去捣乱的。</p>
哪吒道：“我觉得他们就算想帮我理论知识也不行，得找最顶尖的。”</p>
“顶尖的？还最？”哪吒现在是高中一年级学生，而且他的知识构成大多还保留在古代阶段，从他嘴里冒出这句话来连我都觉得荒唐。</p>
哪吒很认真地点头道：“我现在需要高人来帮我提供坚实的理论支持，如果理论上没问题，我才能继续下一步，否则就得重新构想，时间耽误不起呀。”</p>
我问天界娃娃：“咱们本市有著名物理学家吗？”</p>
天界娃娃道：“上网查查。”</p>
我打开电脑，输入“本市、物理学家”几个关键词，敲回车，顿时一长排标红的网址出现了，我逐一地翻着，不禁道：“咦，还真有。”</p>
那条消息是从本市日报社的官方网页上找到的：著名物理学家、我市唯一中科院院士莫程老人今日荣归故里安度晚年。我点进去一看，发布时间是半年前。莫程今年已经是76岁高龄，此前一直定居北京，是我国乃至全世界著名物理学家，主攻实验物理，一辈子验证了不少经典物理理论，年前退休回到家乡，准备落叶归根。后面是他的生平简介以及所获荣誉，长长一溜。</p>
“这个应该可以吧？”</p>
天界娃娃道：“实验物理学家？哪吒不是要找理论支持吗？”</p>
“人家毕竟是中科院院士！你以为实验物理学就是做做简单实验、保管保管仪器设备啊？那是仓库保管员。”</p>
天界娃娃道：“我们怎么才能联系到他？”</p>
我翻看着网页道：“这上也没说他住哪啊？”</p>
天界娃娃道：“问胡局长，他肯定知道！”</p>
“这合适吗？”</p>
“合适啊，这次正好在他职权范围，又不是多大的难事。”</p>
“哦。”我开始翻胡铁蓝的电话，其实我挺不愿意老麻烦人家，虽然刘小六是救过老胡，不过让人家以为粘上牛皮糖那就不好了。</p>
电话打通以后胡局长倒是显得很热情：“小强啊，你节目上得怎么样了？”</p>
我说：“还行，等着看节目吧。”</p>
“看来这是没被淘汰？”</p>
“瞧您说的，好像我真的是去打酱油的。”</p>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吧？”</p>
“呃……是。”</p>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跟我这个老头子闲聊，说吧，什么事？”</p>
“莫程您知道吗？”</p>
“莫程？”</p>
“就是年前回咱们本市养老的那个物理学家。”</p>
“你一说我就有印象了，是中科院院士吧？”</p>
“对。”</p>
“你问他干什么？”</p>
“呃，我有些物理上的问题要请教他老人家。”</p>
胡局长失笑道：“你一个作家找学物理的请教什么？就算真要用相关知识，你编一个不就行了，谁还跟你较真？”</p>
“您不知道啊，现在的读者都可认真了，你要不编圆了他们一定会说你物理老师死得早。”</p>
胡局长道：“你需要编个啥，我给你编，我上学那会就物理学得好。”</p>
我嘿嘿笑道：“不跟您闹了，其实是我一个表弟需要个好老师。”</p>
胡局长道：“你表弟最多是高中生，用得着中科院院士教？”</p>
“他……”我胡编道，“他要参加全国物理竞赛，而且是奔第一去的。”</p>
胡局长道：“我也不跟你开玩笑了，莫程这老头身份还是比较敏感的，官方说法那是国宝，不过在我们眼里那就是麻烦，这种高尖端人才出去旅游或者出国访问那国安局都是要备案的，估计你不太容易见到，而且我听说这老头已经糊涂了。”</p>
“糊涂了？”</p>
“好像有点老年痴呆前兆，一会糊涂一会清醒的，肯定是做不了学问才退休的，我劝你想别的办法吧。”</p>
天界娃娃道：“糊涂了更好，不会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p>
我点点头道：“具体情况我们自己看，您能把他家庭住址告诉我吗？”</p>
“告诉你倒没什么，可是你们也进不去啊，他现在在军属大院住着，那地方闲杂人等是进不去的。”</p>
“诶？我们成了闲杂人了。”</p>
胡局长道：“既然是恩人提的要求——这样吧，我派个人送你们进去，不过老头要是犯起糊涂来我就没办法了。”</p>
“多谢多谢，以后尽量不麻烦您。”</p>
胡局长道：“这种小忙我是能帮就帮，你也是被那孩子的家长缠得没办法了吧？”</p>
“谁？”</p>
“你表弟啊，现在的家长望子成龙，参加个竞赛居然要找院士给孩子补课，这种事说来荒唐，倒也能理解，老头要是翻脸你们就赶紧跑，千万别说是我安排的啊。”</p>
“知道了……”</p>
……</p>
下午赵倩倩来找哪吒上学，哪吒道：“下午我不去了。”</p>
赵倩倩吃惊道：“为啥啊？”</p>
“有事儿。”哪吒简单道。</p>
我说：“你再帮小扎请个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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