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间已经到了1922年底了!这些日子里,天气冷得要命,房檐上都挂着串串冰坠子。屋外冷得待不停人,稳儿就和小青跟奶奶一起坐在屋里搓麻绳。
此时,铁犁婶子瑟瑟缩缩地推门挤了进来,又回身赶紧着把门关上。见稳儿三人正挤在炕上搓着麻绳,就讪讪地磳到炕沿上,跟她们打着招呼:“这是要准备做鞋呀?”
奶奶笑着看了一眼铁犁婶子,答道:“这不接了几件纳鞋底子的活儿,另外,想着给路儿也做双鞋捎过去。”
铁犁婶子在炕沿儿上又往里蹭了蹭,面带讨好得笑,“小路这真是有本事的,小小年纪自己去到东北,还能找到事情做!”铁犁婶子羡慕地说道。
“咳,他婶子啊,这人到了外面,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才能弄成点事儿啊,路儿年纪不大,让他出去也是没办法,谁知道他在外头遭的什么样的罪啊!”奶奶说着说着,竟觉得眼睛有些潮湿,就用力地挤了一下眼睛,声音却带上了哭腔!她是不能轻易地提起她那独苗孙子,她的心里受不了!“奶奶!”稳儿不愿意看到奶奶哭天抹泪的样子,她拿过奶奶手里的活计,好让奶奶跟铁犁婶子好好聊个天。
铁犁婶子也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出去了,有个事情做就是好的。就这年月,在家里又能好过了?!听说,王树银都没法在咱当地混了,转到京城一带去了!就咱这日子啊,土匪都不好混不下去了!”
奶奶道:“呀,听说,咱泡桐屯子这几年都亏了王树银照拂,他离开了,咱们会不会遭殃?”
铁犁婶子道:“这谁知道呢!反正,要说遭殃,也不是我们一家!再说就俺们家那条件,怕他土匪干嘛呀,任么没有,他能怎么样吧!”
奶奶道:“你是仗着你有那五个儿子吧?”
铁犁婶子道:“啥是仗着他们呀!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俺那是五只饿狼啊,仗着他们,都得饿死了!”
说着说着,铁犁婶子也是满腹惆怅,接着说道:“这辛辛苦苦一年了,不收庄稼的时候是怕收成不好,收下庄稼了又怕东家收租子!一年下来,谁家能剩下几个钱了?就俺家说吧,这七攒八攒的,想着今年应该松快些了,这不,孩子他爹又病了,一抓药,这几年省吃俭用攒下的俩钱儿都没了!”铁犁婶子擦了下眼。
小青蒲扇着大大的眼睛看了看铁犁婶子,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婶子,您是不是到俺们家借钱来了?”
“诶,这,这……”铁犁婶子仿佛一下子被揭了短,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小青接着说道:“婶子,您是听说俺哥给俺们寄钱回来了吧?您前年借的俺家的钱还没有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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