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蛮荒兽冢蛮荒兽冢是一处坟墓,同时也是一座监狱,它完整的保留着历代穷奇死后的尸骨,同时也将他们的灵魂永远囚禁在这里。
墓地中,一架架巨兽的骸骨匍匐在地,有的断裂四处,有的早已埋没成灰,无论生前多么辉煌,终究耐不住岁月的侵蚀。
腐朽的血肉化成污秽,在沙地之中汇成血池,彼岸花在此扎根,开得殷红如血。
但是,就是在这腐朽的枯骨和污秽的血池中央,仍然有一具骸骨屹立不倒,它脚踏轩辕,肋骨如刀锋直指九泉,双翅舒展,似欲振翅扶摇九天!
兽骨如玉,连尘土都无法掩盖它的锋芒,它一如生前那般霸气凛然,就算死去,也依然不屈地昂首向天咆哮,仿佛凌驾于众生,孑然不群!
一束森冷的月光透过缝隙印在巨兽的头颅,光洁的兽骨荧荧泛光,一声稚嫩的嘶鸣从巨兽头顶传出,打破了兽冢的死寂……
——
妖怪没有‘心’,若是有了心,妖怪也就不是妖怪了!
十年,对于没有‘心’的妖怪来说,只是午憩时不小心打了个盹,就算在荒芜的大漠,被遗弃的穷奇后裔仍然像蟑螂一样顽强的苟活于世。
囚禁十年,稚嫩的幼兽褪去了那份纯真,在这空洞而死寂的坟墓中,年幼的它不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凶兽,只是为了生存而挣扎的蛆虫。
饥肠辘辘,还有先祖留下的血肉,血池冰冷刺骨,却抵不过风起之时锥心的寒意,万年不枯的污秽,成了维续生命的源泉。
浸泡于血池,身染污秽,每日饮血食砂,枕着骨山入眠,幼兽一步步成长,却仍旧离不开囚禁它的牢笼。
它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每日暖阳中天之时,端坐于骨山眺望,期盼着曾经那个威风凛凛的身影能够出现在远方,也许那时的它会再次懦弱的哭泣,会再次央求离开时能带上它,同时骄傲的告诉对方,自己已经长大了……
也许……
这一等,又是十年过去,幼兽活络的心逐渐死寂,它明白,那个身影已经不会再出现,它被遗弃在这绝望的枯冢,与世隔绝。
枯冢逐渐被风沙掩埋,脆弱的小兽正茁壮成长,霜雪无法再冻醒它,凛冽的寒风也成了它的玩具,举手投足,飞沙走石。
漫无止境的岁月,小兽日夜都在渴望离开这里,可是先祖留下的禁制每次都阻住了它的脚步,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无法撼动分毫。
伤痕累累,就回到角落独自舔清伤口,心中的执念迫使他不断压榨自身,日以继夜的对禁制发起猛烈的攻击。
满身疮痍的岁月,随着风沙悄然流逝,直到某一天……
一名少女站在他面前,她满身疮痕,摇摇欲倒,却说不出的倔强和不屈!
古井无波的心微微跳动,她带来了希望,却也带来了少年早已预料到的噩耗,他的父亲,凶兽穷奇已经客死异乡。
少女交给少年一片翎羽,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物,穷奇独有的羽翅鸿毛。
少年如遭雷击,无语凝咽,他本该嚎啕大哭,却早已流干了眼泪……
时间能冲淡一切,但有些东西却是刻骨铭心!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少年终于从悲伤走出。
少女没有走,她是父亲在海外救下的妖怪,为了报恩,少女不远万里,远渡重洋,穿越重重危险来到大漠。
期间,追杀不断,几次死里逃生,花费了十几年的光阴,终于找到了这处蛮荒兽冢……
从那以后,少女开始了更加艰难的岁月。
她每日早出晚归,只为少年有一顿像样的食物,大漠荒芜,这一走,至少要十天半个月,有时候就算跋涉成百上千里都未必能见到一个活物。
可是无论走出去多远,她都会在月盈之夜归来,每次回来,都是伤痕累累,无论少年怎么骂她、赶她,她总是傻乎乎的将千辛万苦带回来的猎物递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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