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我俩短信聊天一直没有停过,嫂子催促了几次让我不要总抱着手机发短信,主要还是因为一条短信一毛钱,不知不觉几块钱就已经发出去了。收了手机开始准备在座位上眯一会,想着打两个盹就可以下车,谁成想真正痛苦的旅程才刚开始。
夏天的火车有一个情况,就是晚上冷气开的特别足,过了晚上十一点更是痛苦,冷气丝毫不会因为大家入睡减弱。大家都在找各自舒服的姿势准备入睡,我坐在硬座上,嫂子坐在我的后面背靠的座位上,我身边的人似乎早有准备,趁自己入睡前从行李里拿出准备好的外套蜷缩着打盹。这个时候我已经察觉这股冷气有些猛烈,身上的这身短袖肯定对抗不过,况且还有七八个小时的时间,不由的起身从包里掏出别的短袖套在身上,嫂子似乎也和我情况一样。
迷迷糊糊下自己一直抱着双臂,不由的摩擦,心里却是默念着赶紧天亮,看见太阳就可以暖和起来,车厢的灯暗了下来,大家都很安静,唯一比较不悦的就是散落在各方向的打鼾声,有的节奏急促,有的舒缓悠长,有的奇特刺耳。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钻进了座椅套里,从座椅套里钻出来,在昏暗的车厢里我看到有不少人的脑袋也在椅套里,如果这个椅套可以再厚一点再大一点就好了,自己心里祈祷着,双手不住的搓着上臂。
列车外好像下起了雨,车窗上串起了水珠,难怪这么冷,车厢里的冷气似乎没有受外面下雨进行调节,冷气依然很足,凌晨三点左右,刚过南京不久,车速明显慢了下来,凌晨四点多的时候车速越来越慢。到了五点多,天空已经没有那么黑了,像是黑色染缸里加了足量的清水,稀释的一些。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树,外面的田,车道两旁破旧的小房子,都在稀释的夜色下笼罩,一点点从身边划过,划过的速度越来越慢,房子,庄稼田,依稀可见,雨继续下着,车速越来越慢才发现雨并不小,连绵成线,给稀释的黑又加了一丝的冷,看不到一个人影,车窗外的世界有点黑,有点清,有点冷,有点陌生。
天彻底亮了,车完全停了,车厢里睡觉的人们也都醒了,仿佛都和商量好了一般,更多相互之间开始询问打听,讨论着车停下来的原因。到我这的时候不知哪位说了一句“听说前面的铁路下雨冲坏了一段不能走了。”我这第一次坐火车竟然赶上这事情,下雨还能把火车道冲坏了(多年以后自己才知道下雨并不是冲坏了铁路,因为降雨量太大车道附近有积水漫过了车道火车不能冒险通过)。
不知是不是消息传递的太快,车厢里的人群明显很躁动,大家七嘴八舌,声音很大,我和嫂子正常声音交流都很费劲,只能在耳边提高说话音量。不大一会售货员开始很费劲的推着售货小车叫卖火腿肠和方便面。大家都在询问货品价格,我问了一下嫂子我也去询问方便面和火腿肠的价格,“方便面十块一盒,火腿肠六块一根……”售货员和说顺口溜一样的对外报价格。看来售货员喜欢可以让火车停车的天气,在开心之余还给泡面加了价而且是不加量的这种。
嫂子让不管价格了赶紧买两盒泡面解决肚子问题,买面泡面一番折腾后终于可以吃面的时候,闻着满车厢飘着红烧牛肉面的味道,没吃已经感觉饱了。列车一直等到傍晚雨渐渐小的时候才缓缓发动。一天没有怎么走动,十二个小时过去除了固定在狭小的硬座上就是厕所和打水之间走动,浑身僵硬,空气潮湿,整个车厢也憋闷的很,期间和林琳发过几次短信,她乘坐的列车也是没有动,我单纯的以为她坐的车就是我前面的一列。
途中走的很慢,凌晨三点左右才到达昆山,一下车嫂子很是熟悉,在距离车站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找了一个黑车送我们去目的地。车行驶了有四十几分钟,一路飞驰,路上没有车也没有人,路的两旁是一排排的尖顶小房子,和我们家乡的样子完全不同。车到了一个巷子处停下,在巷子不深处的一个门口,嫂子敲门,出门接我们的是一个男生,把我们带进房间,边走边和嫂子轻声说:“怎么坐了那么久的车?阿姨他们都睡了,明天你再和他们打招呼吧。”
“嗯嗯,南京附近下大雨火车在途中停了一天。”嫂子轻声说。
“老二,这是李磊,你叫他李磊哥就行。”嫂子没有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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