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杨夏?”
让杨夏有些意外的是,对于他的上门,杨头并没有任何意外的表现,喝酒之余,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在他恭声应是的同时,那目光却只是围着他打了个转,就再次半眯着眼定定地看着屋顶。
其本人,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半躺的姿势,未曾动弹一二。
杨夏只是快速地扫一眼这个比他们大上许多,布置却依旧简单的屋子,没敢多看,心下快速计较着怎么开口。
毫无疑问,他是鼓足勇气才敢来找杨头的。
“找我做甚么?”
杨头半翻一下身,有些奇怪地看了杨夏一眼。对于眼前这个小队里最小的家伙,他有些印象但并不深刻,能够看出有些城府,不出挑也不算刺头,属于真正的毛头小子一个,不值一提。
“杨头……,我……我想吃肉。”
杨夏有些脸热,来的路上,他可是在心底模拟了好几次,没成想到头来依旧说得结结巴巴,且毫无逻辑可言,直到对上杨头那双大眼,剩余的话也硬生生憋在肚子里。
杨头有些好笑。
或许是山寨的生活实在无聊透顶,他不由对眼前的小子有了一点兴趣,偏开一些视线,就能够清晰地感觉这小子浑身紧绷的肌肉明显放松了一些。
“我会打猎,家传的。”
杨夏稳住心神,口气虽然还是有些紧,但好歹不结巴了。
“继续说。”
无形的从未有过的压力让杨夏额头出汗,但他依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老王哥套子夹子都做得挺好的,就是手法过于粗糙,地头也是随意找的,抓猎物只看运气。而我……,我不同,近两年力气大了,再进林子就少有落空的时候。”
“哦?”
杨头闻言起身,顺手将酒葫芦丢了过来,像是起了一些兴致:“就一口。”
杨夏绷紧的面皮挤出笑容,眼疾手快接过葫芦。酒的味道,还是上次大伙吃山鸡的时候有幸尝过一口,被狠狠辣了一番的同时,却又让他牢牢记住了那种辛辣却又荡气回肠的味道。
据说,杨头手里的酒属于山寨真正的高层才有配额的珍惜货色,每个月也就这么一小葫芦。
他小小抿了一口,恭敬将葫芦递还过去。这么一打岔,心里的思路也顺畅了一些,甚至杨头那张面目可憎的疤脸,也亲切了几分。
“属下的意思,咱们巡逻的几条路线,其实有好些处都可以做陷阱,夹子、套圈。保证隔上个三五天,就能够收获野物。这里的林子,比起我老家的林子可要老多了,野物必定不少。”
“仔细观察过了?”
杨头淡淡的语气让杨夏刚刚安稳一些的心绪又拉升起来,他混着嘴里最后的一点酒味咽下一口唾沫,不自然开口道:“属下……,是。”
“也是,你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杨头没再喝酒,有些好笑又带着点审视的意味看着杨夏,直到将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才若有所思点点头:“多些野物也是好的,整天就吃这些劳什子,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自言自语以后,杨头朝着杨夏挥挥手,示意他滚出屋子。其实在他看来,这小子煞有其事的样子莫名有些好笑,纯属心思太多的缘故。就这点破事,哪里用的着如此作为,哪怕他偷偷摸摸自己去做了,只要别太过分甚至耽误了正事,自个多半也懒得多嘴半句。
家传?
藏着掖着的恁个小气,这阴山方圆千里,能够拉出千八百个家传手艺在身的猎手。
杨夏却有些傻眼,所幸还有几分清醒,只能匆忙告辞退出屋子。迷迷糊糊走在路上,咂摸半晌才让他品出几分味儿来。
看来,还是想多了。
他倒没奢望今天就能够在杨头这里有所收获,估摸着留下点好印象就该心满意足了。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想过,杨头既没有详细问他些打猎的东西,还很是干脆就将他赶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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