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欲望和自卑,让我愿意,拿命去赌一把。
十五万积分,很多很多,一下子就没了,我倒真不是铁公鸡,只是和正常人一样,一下子突然没了这么多,感觉很忧伤。
七天后,李大毛就把尸晶移植到身上了。
他这种身份,不移植尸晶的主要原因,就是怕尸晶带来的身体变化,会影响思路和手的精确度。
可是这块尸晶,鉴定上说的明明白白的,就是没有什么杂质,就是极品,就是贵啊!
我的积分~哎。
联盟里面的猎尸队,工资很少,少的可怜,原因就是这个,日常工作的时候,几乎都在“摸金”。
我执行完这次任务,队长给我打了“A”级评价,我可以休假一个星期了。想干啥干啥。只是要遵守猎尸队的原则,一切都要以保护平民为先。
毛老大身体比较弱,移植完这颗尸晶,医生说大概要静养几周。
病房里,李师傅也在。看着手机,时刻等待着被她亲爹“麻烦”。
李大毛看着电视,也不理这个女儿。
我很尴尬的走过去。
“呦吼,陈老弟来了?一起去喝酒?”躺在病床上的李大毛,气色还是很红润的。实际上,一旦移植了尸晶或者丧骨,人的身体就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最突出的特征就是变得长寿。
“喝个屁。”一边说,一遍给他女儿鞠躬,“李老师好。”
看手机的女儿,看到我这动作,很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叔叔您坐!”
果然,从你到您,不是因为我拿了什么手枪,而是因为做手枪的人是她亲爹。
坐在摇摇椅上,怪得很,病房里怎么会有摇摇椅呢?
和李大毛大哥寒暄了几句,然后我说明了来意,“我要去外面在碰一碰机缘,说不定就遇到好东西了。”
他听到我说这话,也不顾手上还打着葡萄糖,直接从病床上立起来,然后用很严肃的声音,甚至是命令式的语气,“你,不许去!”
猎尸者,在猎尸队执行任务的时候,联盟会用卫星雷达帮忙逃脱,所以死亡率很低。但是你要是头铁,喜欢到处发财,那么完蛋的可能性,大的不得了。
猎尸者,百分之八十都是死于日常“摸金”。
但是日常“摸金”的收益,太多了。多到让人无法反抗。即使面对着百分之五十的死亡几率,大多数人,都愿意去拼一拼。
毕竟在联盟,除了衣食住行的物资,还有许多珍奇宝贝。而且联盟从猎尸者那边收来的尸晶,大多都会以高于回收价的百分之十,在联盟商店出售。
所以,拥有一块尸晶的人,能完全稳定和控制尸晶,就会攒钱购买下一块尸晶,或者去“摸金”。联盟没有禁止“摸金”这件事,主要原因就是这件事并不和猎尸者的职责矛盾。
“毛哥啊,你好好静养,说不定这次回来,我能给你再带回来一块尸晶呢。”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来告别的,但是说道这个,我感觉我是来要债的。
气氛对于我来说,一下就怪尴尬了。“你别去,我给你二十万。”毛哥一本正经。
“大闺女啊,看好你爹,别让他和酒,果酒也不行!”撂下这句话,我就走出病房了。
站在门口,我还装了个笔,“毛哥,这人生要是部小说,那我肯定是主角,主角怎么可能完蛋呢!”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身立命,从来都是功成名就。
亲朋在侧,亦要价值平起平坐。
刻在骨子里的思想,或者说,卑微,让我不断地去追逐希望,但上天似乎喜欢同我开玩笑。总是让我皮开肉绽、伤痕累累。
正如你看到的,一朵花开了,就有一朵花,会败掉,我现在呐,四十岁的人了。还是一事无成,我不甘心。
强烈的欲望和自卑,让我愿意,拿命去赌一把,并且,我还愿意,承担失败的后果,不论是万尸啃噬,还是剥皮碎骨亦或者魂飞魄散,我都不怕,我陈嘟嘟,不愿再当一个清醒的废人。
即使代价,是让我丢掉现在的一切。
我很庆幸,认识了个大哥,我也很庆幸,曾经有过一个好朋友桃小乐。
猎尸队软件上,标准了很多可以“自由活动”的地方。
我清晰的知道,我的水平,就是最底层的蝼蚁,我的实力,在真正的危险面前,根本无力回天。所以我选择了一个一星难度地区。
野外来说,一星是有丧尸出没。二星是丧尸成群出没。三星尸将出没(一般是尸皇下位)。四星代表这个地方有尸王,五星就是绝密危险地区,有什么,完全不可预知。
当然,这是我选了一个多小时后,才决定的。一星,已经是我的存活的极限了。二星,我绝对是活不下来的。因为猎尸队软件上说明了,很多孤身前往的,有两颗以上尸晶的猎尸者,殒命二星危险区。
当然,不怕死的,都从三星开始闯。但是能回来的概率,千不存一。
自从二星开始,丧尸们有意识的集体合作,简直就是灾难。
不带衣服,只带一些压缩食物,然后两把手枪,六个弹夹。一共一百四十六(144+2)发子弹。
大概率我是回不来了,所以,我把最后的积分,寄存到积分库,要是十天我不来取,就会自动转账给李大毛。
带上口罩,坐上快速列车,到站下车。
再走一个小时的路,就到了“尘世花园”。以前是个小区,丧尸病毒爆发以后,这里的平民生存率,万分之一。但是后来被“大清扫”过,所以凶悍的丧尸,都被清除了。地上走着的,都是普通丧尸。
但是,丧尸病毒爆发后,这里有个诡闻。半夜,圆月明亮的时候,照在小区中央的女人雕像上,女人就会眼角流血,然后看着女人眼角的人,就会堕入一个封闭的房子里。
人,站在封闭房子的中央,中央是一扇门,门的的两侧是一样的物件,还都有一个梳头发的女人,她俩一模一样,但是梳头发的动作,和朝你观望的时机都不一样。
她们,会用刀,割开自己的大腿,然后用毛笔,蘸着血,写自己的苦。
“为什么死的是我?为什么该死的人,都没有死?”猩红的大字,赫然写在苍白的纸张上,一女看着我。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被啃的只剩下头发,不是你?”我转头,看到另一个女人的纸上,写的是这个。
我的腿,不自主的发抖,手里握着的手枪,也已经开始颤抖。
我已经打了一轮了。她们的身体,被打烂,即使露出白骨,也不会碎裂,只会慢慢复原。然后像看着夫君一样,对你眉来眼去。关键是,这俩女的,都是丧尸一样的脸,各自腐烂了一半。
我把两把手枪的枪管,都塞到了嘴里。
准备扣动扳机,解决自己的命。而且我潜意识里面告诉我,这只是梦,只要在梦里死了,就能在现实醒过来。
但是我没有那种自我了解的勇气啊!
即使裤子里面,屎尿都被吓出来了。即使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滴,但是我还是想活着啊!我不想死啊!
两个穿红衣的女的,不约而同,朝我转头,然后她们的腿,都断了,她们拖着一直流血的短腿,朝我爬过来。
一个房间,背门分开,两个红袍女丧尸,仰着脸,朝我爬过来。
头上不停的冒冷汗,手上的汗液也越来越多。
我好想喊出来,可是我就像在梦里那般,越是反抗,就越是无力。
只能看着这两个短腿的晦气玩意,一步一步,一步一步靠近我。
我的心跳,如果放大音量,就是不断锤击的鼓。
我不愿死,我还没有看过世间繁华。即使真的要死,我也不会自杀。
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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