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睡了一觉,你就又忽悠了一个小弟?”
“什么叫忽悠,我又没骗他,你别一学什么新词就乱用好不好。”陈唐的脸色有点难看,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就算崔承福退出了那个什么空明状态,也还是那么腹黑。
“张须陀,甘就菹醢之诛,以徇忠贞之节...啧啧,不过十余字,但却字字诛心,长春,你长进了。”
“别用这种奇奇怪怪的语气说话好吗,搞得你比我大一样。”
“可我真得比你大啊,你应该也就十七八岁,可是我已经二十出头啦,可不就比你大嘛。”
“你不是应该关心我们到底是怎么进入虎牢关的吗?讨论起年龄是怎么回事。”陈唐并不想过多谈论有关年龄的话题...毕竟...他的生理年龄好像真得比崔承福小...
“还能是怎么样,无非是以燕王的身份扯虎皮,顺带编了段大海寺外偶遇张须陀,虽未能救下他,但是给了他一个体验的死法的故事?”崔承福自床榻边坐了起来,正准备下床,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不听使唤?
“你猜的不错,虽然裴仁基可能瞧不上我这个名不经传的燕王,但是为了收拢张须陀的残将,他必须将我奉为座上宾。”
“我的身体怎么了?”
“什么?”
“我的下肢...好像有点不听使唤了。”崔承福的神情变得有些滞楞,似是一时有点难以接受。
“你是在开玩笑吧,昨天你的腿不还是好好得?”陈唐有点不敢相信,毕竟昨天空明状态下的崔承福那叫一个健步如飞,自山门上飞跃而下都不是个事儿的那种。
听闻陈唐的话,崔承福的脸色一时变得有些狰狞,他紧紧得捏紧了他的手,就连指甲已经深入手掌也半点未觉。
“可能...可能是你的身体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所以你一时没能感受到你腿的存在...”
“但长春你已经猜出来,我这两条腿...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崔承福缓缓松开了他自己的手,然后猛得向后栽去,喃喃得说了一声,“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这...”陈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他的确对崔承福的双腿为何会失去知觉有了些许猜测。
“它惩罚得并不是我进入了空明状态,惩罚得是我肆无忌惮得将一切真相都说了出来。”崔承福闭上了双眼,开始喃喃自语,似是在回答陈唐的疑惑,也似是在讲给他自己听。
“它觉得,你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就变得不好玩了?”
“或许,看来我猜测的可能并不错?它想看到的并不是什么顺风顺水的喜剧,而是想看着我们俩明知一切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它既定轨迹里小心前行...”
陈唐见崔承福眼角渗出的两行清泪一时百感交加,不过是一日的光景,原本那个叫嚣着要在舞台上演得更加精彩的戏子却又因为天的随意拨弄而面有清泪。
这...实在是...
“我们明白了规则,又能如何?”崔承福的嘴角动了动,却怎么也没能再次展露出过去二十年里他做过无数次的那个嚣张笑容,“甚至...甚至...它剥夺了我笑的权利。”
一时,崔承福脸上的痛苦之色更浓。
陈唐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也有些许哽咽,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只能轻轻得、慢慢得拍打崔承福的肩膀,告诉他,不论如何,还有他在他的身边。
“等到我们做完这一切,就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崔承福睁开了双眼,眼底已不复先前展露出的怯懦。
“嗯。”看着脸上清泪还没干透的崔承福,陈唐用自己的衣袖替崔承福拭干,然后叹了口气,“但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李丽质,而不是...”
“你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的意思是,等做完我们应做的,就收手。”崔承福的脸上也写满了无奈。
“我知道,只是看你的精神状态,有点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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