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往日里没个正行,整日哭哭笑笑的搞怪模样不同,此时的老道神情严肃,配合着那一身略显堂皇的道服,倒是有些许仙风道骨的意味。
“这是?”花白老者也注意到了来人,看着陈唐一身道服以及他散落在肩,未曾束起的长发,一时有些迟疑。
“在下,长春子。”还没等老道发作,陈唐便随手摄了枝树枝挽住了散落在肩的长发,然后规规矩矩得给花白老者做了个道揖。
“长春,子?”站在花白老者身后的红衣姑娘重复了一遍陈唐念出的道号。
“不得无礼。”花白老者驳斥了一下红衣姑娘,然后便给陈唐微微施了一礼,“见过小真人。”按照他的想法,就凭眼前年轻道人刚刚那手隔空摄物,就够格在道号后面加个子。
陈唐倒是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花白老者会在驳斥红衣姑娘的时候直接说出她的名字,才略显孟浪得在自己道号后面加个子...这真得是...
老道也瞅出了自家徒弟的心神曳动,毕竟按照这小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进境,至少还要个一年才能达到随手摄物的境界,现在,应该是借了心猿的光?
“进来说好了,你的事,应该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讲清的。”老道朝着花白老者点了点头,然后便自顾自得走回了上书大雄宝殿的正殿。
既然老道赏面,陈唐也十分识相得做了个请进的动作,尽管事后他肯定也能从老道的嘴中得知这个花白老者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也能知道这个红衣姑娘姓甚名谁,但是能给花白老者多留点好印象,总归,是好的?
陈唐跟着两人缓步走进了大雄宝殿,再一次得看到了那尊形制夸张的金佛,有一说一,老道能够占住这么大一个山头,拥有这么一间寺庙,也是相当夸张的,有时陈唐甚至会想老道是不是什么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可是每每想到他教自己的那些三脚猫功夫,他都会打消掉这个念头,凌空飞行都不行,算什么世外高人?
“仲方,你这次来,所求为何。”等到三人跪定,老道幽幽得叹了口气,问起了花白老人的来意。
“杨广,任我为信都太守。”花白老者说完后便彻底跪伏在了地上。
“开皇六年,你上书杨坚,奉天命讨陈。”
听到老道幽幽的声音,花白老者的脑袋更贴地面。
“好了,起来吧,你也一把年纪了,做这种事,也不怕孙女取笑。”老道嗤笑了一声,“如果不是我不在建康。”
“可是您不在。”花白老者缓缓起了身,也没有立刻掸去那些白发间分外显眼的尘土,只是直直得看着老道。
“是啊,我不在...”老道的眼神有些幽幽,但似乎也不想过多谈论那些已在尘土里的往事,而是回归了原先的话题,“你,不想去信都?”
“去年,我的死讯应该已经传进了大兴。”花白老者的眼神一时也有些幽远。
所以这是一个功高震主的老狐狸诈死被发现的故事?陈唐撇了撇嘴。
老道沉吟了一会儿,“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遮掩天机?看来钦天监那帮二傻子里也出了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啊...嗯?你们崔家,又做了什么,能让杨广盯到你们的头上。”
“现在不叫钦天监了,叫太史监,前几年刚改的。至于崔家做了什么,无非是常做的那些,我也不知道那些小辈到底做了什么,惹得杨广那个小儿盯上了我。”
崔家常做的那些,是指四处投资?五姓七望,好像是这么个说法?靠着四处投资跟互相联姻,结成了一个又一个在地方上势力错根盘节的大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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