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项北赶到另一家厂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中午了，项北决定先找个地方吃饭，吃完饭再定定心心地去看。
项北选择的是一家名为川菜馆的小饭店，走进去一看，里面的人倒是挺多的，本想换一家的，却瞅见有一张桌子上只有一个人，就走了过去。
“你好，这儿没别的人了吧！”
已经坐在这儿的是一个约五十岁的男人，坐在那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项北问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项北一眼说：
“没人，你坐吧。”
他这一抬头，项北看到了他一脸胡子拉渣的，眼球里都是红丝，神情憔悴。
项北叫了盘小份酸菜鱼，在等菜的过程中，他看到那男子的菜来了，一盘土豆丝。
就着那盘土豆丝，男子吃了两碗饭，第二碗快要吃完的时候，项北的酸菜鱼来了。
在男子值钱的时候，项北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有些皱的十元钱，和老板娘说了一声后，放在了桌子上走了。
身形佝偻着，背影萧瑟！
男子走后，项北听到邻桌有人在议论，似乎是在说这男的以前是个老板，结果得罪了人，一年之内厂子破产了，老婆也和他离婚了。现在一个人守着一个空厂子，别人来买他还死活不卖。
“你让他怎么卖？连机器加厂房七八千万，那家伙只出六百万，给你你肯卖？”
老板娘来收钱的时候，听到邻桌的言论，有些不平地回了一句。
项北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就边吃边静静地听着，半个小时后，付钱走人时，还听到那桌人在议论：
“卖了还有活路，不卖就守着那厂房等死吗？他现在连一个订单都接不到，听说就靠着自己在网上开了个网店，有时一个月都卖不出去一件，吃饭都快吃不起了！”
“不卖！等他银行的贷款到期不还是要拍卖厂房吗？谁让他得罪的是钱串子呢！这丽东市他钱串子要买的房子要买的地还没有说买不到的！你看去年前桥镇那个拆迁……”
“嘘！别乱说，小心人多嘴杂。”
项北走出门，看着头顶那炙热的阳光叹了口气，不管阳光多么明亮，阳光下总有阴影潜伏着。
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你好江老板……”
对面那有些苍老的声音让项北感觉有些耳熟，提供的厂址也离这儿不远，走路有个十分钟就可以到，项北决定走过去。
他走得快，大概八分钟左右就快到了，离对方所说的厂子还有100米远的时候，他看到了那边围着一群人。走近之后，更是听到人群嘈杂的声音。
“江老板，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会来找你。这眼看着大学就要开学了，可我们家老大的学费还没凑齐啊！江老板，我也知道你如今难，可你总归还是个老板啊，你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你就行行好，把那点工资给我了吧！”
“老江，咱们也是多年的朋友了，这50万的材料款你也欠了有半年了，半年的时间，我只问你要55万，兄弟已经做得够意思了吧！听哥们一声劝，赶紧把这厂房卖了不就万事大吉了吗？何必死撑着呢！”
“江老板，我们老总可是说了，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钱来，我们明天可就派人来搬机器了！”
这七嘴八舌的都是讨债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听到欠钱的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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