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权正惊异间,就听一声大喝:“地脉真火即将喷发,大家快走!”话音未落,已有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霹雳打了下来,夹杂着数十百丈的金光雷火席卷而至,将周围漫卷乌云一扫而光,淫天湖水腾空而起,拔成一条雪如白练的水龙直入天际。
再看湖底冒出一道火光,开始甚小,随后猛地变大起来,烈焰腾空,足有数丈粗细的火龙冲天而起,煞时间将湖底烧得全成焦炭。罗权只觉得烈焰扑面而来,须发都像要被燃着。若非手中禹鼎始终吐出一道青光护着自己,让心头有那一点凉意,早就被烈火焚为飞灰了。
罗权只觉全身的经脉都像被火焰灸烤一样,虽然只是过了短短的一瞬,却是痛入骨髓。好在热浪席卷而过,随即青光一闪,他便被带到湖面之外。只见这时湖底的水早已蒸发干净,平地涌起一个通天的大火柱,热浪夹涌着火光烟尘直冲九霄,齐霞儿在一旁面色凝重,操控着九口天龙剑,化作数十道金光,不停围着火柱盘旋,以免火光四散,伤及旁人。在不远处的山峰上站着一个中年女道姑,同样面色凝重,用手向下连指,地面上不时涌起一道道的红线。随着她的动作,本来震动的地面开始渐渐平静起来。
罗权看得咋舌,想要起身,双腿一软,居然跌坐在地。觉得经脉之中有一股热流不停冲击,心头一股躁热之意挥之不去。丹田内的气息居然有蠢蠢欲动之势。
这时一只手搭在他的头顶上,一个柔和的声音道:“少年中了火毒,速用本门心法自疗。”说着一股清凉之气从顶门百会之处贯入,罗权全身顿时一轻,按着那股凉气的指引,由百会穴一路穿行下来,从金庭天柩直至九窍,最后一股浊气排出,顿时神清气爽。
罗权睁开双眼,发现天色居然已是清晨。方才还是下午时分,难道自己这一调息,花了一天之久?再看那股大火柱势头比原来已小的多了,只是在地上留下无数的山灰。齐霞儿仍在指挥着天龙剑护佑那火光上升,但神情却轻松的多了,还有余暇向着罗权微微一笑。
罗权想起手中的禹鼎,连忙上前,将那禹鼎给她。齐霞儿笑道:“我来雁荡山本为斩蛟,没想到湖底困着当年夏禹治水时降伏的恶鲧,又将禹鼎封在此处镇压。本不是为取宝而来,如今这禹鼎与罗师弟有缘,已与你本命精血相合,岂是别人所能得的?只是此宝是大禹收尽山川河流精怪所炼,最引妖物觊觎,最好能觅地潜修数月,将此宝修炼得身心合一。便不怕了。”
罗权没想到此宝居然落到他的手里,顿时大喜过望。此宝在原书里出场虽不多,但是大禹当年镇压九州的故物,不在书中威力奇大的几件异宝之下。见齐霞儿虽有些惋惜,并无不舍之情,不禁暗赞她心胸宽阔,便又恭恭敬敬的谢了。
齐霞儿笑道:“你莫谢我。没想到恶鲧逃身之前,竟将这雁湖下面积压了千百万年的地火催动。雁湖是当年大禹镇压九州的十七窍要之所,直通千百丈下的地穴。那地阴之火积压了数百万年,一旦爆发,非同小可,还好有餐霞大师用神针压住地脉,才没有地火四溢,危害众生。只是地火从窍穴中冲出,仍难抵挡。多亏李真人用太乙神雷惊走妖魔,又用绝大法力,将此火一路护到九天之上,灵空仙界,两天交接之处,才受罡风化去。你身中火毒,亦是李真人用本门太清仙法祛除,还不上前谢过。”
罗权一回身,便见身后微笑站着一人。身若十一二岁幼童,穿着一件鹅黄短衣,项下一个金圈,赤着一双粉嫩的白足,活像观音菩萨座前的善才童子。
他知道这必是极乐真人李静虚,蜀山中少有的几位前辈高人之一,少时便与长眉真人相交,法力之高,犹在峨嵋几位长老之上。连忙恭恭敬敬的上前拜谢。
李静虚见罗权上前拜谢,也不谦逊,受了他三拜。说道:“你且稍待,我将这地火完全化去,再与你说话。”随后又赠他一粒灵丹,说是他中了火毒,需得潜修三日,才能去除。让他觅地打坐去了。
过了两日,湖底所泄的地阴之火已被完全化去,餐霞大师与齐霞儿各收了法宝,又重与李静虚见礼。罗权也见餐霞大师见礼,又探问小袖的近况。
餐霞大师笑道:“那日她受了妖雾所袭,在后山中觅地修养。还有两日才能出关,我有意在此地访一位旧友,暂时不会离去,你到时往后山探她便是了。”
罗权又向齐霞儿拜谢,以谢她助自己得宝之德。三人客气了一番,随即各自分手。罗权又向李静虚行礼,不知他将自己留下,有何吩咐。
李静虚微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在此地逗留已久,不知道你妻子出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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