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独汇报后,谢承麟便给柴粮市的警方打去电话并表明了意图。
“是这样啊……”对方沉默了一会,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又开口道,“其实我们这最近农场翻修。前几天接到报案说在旧农场里挖到了一具尸体,已经完全白骨化了,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女尸。”
这必然是个好消息,事不宜迟两人赶紧动身,结果在半路碰上了卜怀瑜。
“走上车!”谢承麟的邀请好像是命令一般。
“怎么了?”卜怀瑜没有动,只是摘下耳机问了一句。
“来吧帮帮忙,有可能会找到果果呢。”李砚辞也附和着,“你也希望自己遇到的案子有个完美结局吧。”
卜怀瑜本是不想,但每天他都能接到刘佩心的电话,无非是询问果果的下落。兴许是谢承麟太忙有的时候接不到电话,自己就变成了这个倒霉蛋。也是为了自己清净的生活能快点回来,卜怀瑜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具体说说吧,看你们的表情很兴奋,是有什么新发现了?”卜怀瑜坐在后座,等车子启动后便开口问。
谢承麟便把新发现的证据以及询问李玉梁时他的表现,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卜怀瑜。
“水平见长啊,可以从照片里发现线索。”卜怀瑜夸赞着,但心里却升起一丝嫉妒之意。
谢承麟却没有意识到,他还得意得意的笑了起来,“等我找到证据让他插翅难逃。”
柴粮市离辛崎市很远,大概到了下午几个人才到。和柴粮市警方打好招呼,三人便跟着接待他们的警察来到接待室。
“这是这起案件我们整理出的所有证物。”那个警察把一个小箱子放在桌子上,“我叫周浩,叫我小周就行了。”
“麻烦你跟我们具体说说吧。”谢承麟简单介绍自己后,便直接切入主题。
“这是在旧农场挖出来的,已经完完全全白骨化了,根本分辨不出身份。法医那边也是尽力了,只能断定她是死于他杀。”周浩把物证一件一件的拿出来。
“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他杀?”卜怀瑜看着照片。
“她的头骨处有两处裂痕,从形状上看是用刀刺的。不仅如此她的眼骨也骨折了,生前一定是被打过。”周浩说着,又从箱子里拿出另外两袋证物,“这个是她上身穿的白色T恤,还有她的首饰。”
谢承麟立刻拿出女人被虐待时的照片,可以看出她耳朵上带的耳环和证物袋里的一模一样。
八九不离十了,就是这个女人。
“因为实在是难以分辨身份,我们就在网上发布寻人启事,想看看有没有人会报案。本来我们也不抱希望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
“但还是不知道她的确切身份。”谢承麟还是不得不泼周浩一头冷水。
“既然你们已经在网上发布了,不如直接把照片附上去,知情人士肯定会找警方的。”卜怀瑜提出自己的想法。
“可是这些照片……”谢承麟觉得实在是不适合发布在网上。
“打码只露脸就好了,不要觉得对不起死者,不帮她伸冤让她含恨九泉才是真的对不起她。”卜怀瑜依旧坚持。
在照片打码上传至官网后,因为有悬赏性质,很快就有人出来称自己认识死者。
“前几天看新闻我就认出来刘佳佳了,没想到小凡也死了。”说话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妇女,但依旧一脸浓妆穿着暴露。
“小凡就是这个女人?”谢承麟问。
“对,叫秦小凡。”女人点点头,“她以前是我酒吧的陪酒小姐,不过您别误会,我们是正经酒吧。”
“秦小凡认识刘佳佳吗?”
“认识啊,而且她俩关系还挺好。”女人点点头,“哎呀刘佳佳长得好看人也乖,秦小凡也是漂亮极了,两个人在的时候生意可好了。就是刘佳佳她爸爸看着不像什么好东西,哦!对了,他们是父女才不是什么夫妻呢,新闻都报道错了。”
“秦小凡也认识刘佳佳的父亲吗?”
“当然啦,哎哟你不知道,她爸爸还追小凡呢。我们劝她别和这个男人来往,他看着不像什么好人,可是小凡不听啊,还说啥,刘爸爸是个好人,帮她免费拍写真。”女人摇着头。
“那秦小凡是什么时候不在你店里工作的?”谢承麟不断在笔记本上记着。
“有一天小凡和刘爸爸吵架了,不知道因为啥反正吵的特别厉害,当天晚上都没上班。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后来我们发现她的车停在港口,她天天嚷嚷着当模特,我们以为她是去别的地方发展了。”女人用一只手指勾着头发丝,不停回忆着,“大概是09年吧,那之后刘佳佳也跟她爸爸搬家了。”
“那刘佳佳和他爸爸的关系怎么样?”
“他爸爸可真不是人啊!”女人突然来了劲,“我们店虽然陪酒,但确确实实不干违法的事情,可谁知道有一次我们店的老顾客跟我举报,说刘佳佳在厕所准备给他提供特殊服务。他说他就是来玩玩找找乐子,家里还有媳妇呢,有些事情不能做就是不能做。”
“哼,他还觉得自己挺正义。”谢承麟冷哼一声。
“可不是可不是,我们是正经生意。”女人不断强调,“听了举报我赶紧就去厕所找佳佳了,谁知道她正蹲在地上哭呢。我问她为啥干这种事情,她竟然告诉我是她爸爸给了她安全套让她这么做的,说这样来钱更快。你说这不是禽兽嘛!哪有这样的父亲!”
案件的线索如蛛丝一般汇集起来,渐渐变得明朗。
九十年代小姑娘被李玉梁绑架,之后二人化作刘佳佳和刘准一直以父女的身份生活,直到李玉梁杀死了秦小凡,为了躲避追查,他们又改了身份,就是最后的钱依儿和卢宇航。他们也改了关系,从父女变成夫妻。
李玉梁知道,就算被发现了,警察也会去找刘准和刘佳佳这对父女,而不是钱依儿和卢宇航这对夫妻。
这算盘打的真不错,只是没想到钱依儿会出事。
当谢承麟把这个离奇的故事讲给它的作者——李玉梁的时候,他终于不自禁的流下了泪水。
只是不知道这眼泪里包含的是愧疚还是不甘心。
“都知道了?”李玉梁声音很轻,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果果在哪?老实交代你还能有机会。”谢承麟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问出果果的下落。
“哎,你就当我把他送到国外享福了不好吗?”李玉梁用双手揉搓着脸。
“当?”李砚辞反问,“什么叫做当?”
“非要我说他已经死了吗?”再次开口,李玉梁便吐露出这冰冷的话。
“你说什么?你杀了他?”虽然已经多少猜到了,但是真的听李玉梁说出来内心还是被揪了一下。
“本来想带他一块走的,但路上的时候,他实在是太吵了!我就把他带下车用铁棍敲死了他。反正又不是我亲生的。”
“你把他丢在哪里了?”
“不记得了。”李玉梁摇摇头,“反正就是往机场开的方向吧。”
“去找。”谢承麟给了李砚辞一个眼神,后者便点点头走了出去。
“我招了,果果和那个女的都是我杀的,把我关起来吧。反正在外面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还不够生存,关起来也好。”李玉梁自知无力回天,便破罐子破摔了。
“关起来?我还有问题没问完呢!”
李玉梁显然不知道还有什么事,他眨巴着眼睛看着谢承麟。
“钱依儿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这不仅是为了案件也是希望告慰钱依儿的在天之灵。
李玉梁摇摇头称自己不记得了,若不是他嘴角勾起的笑意,谢承麟恐怕真的信了。
“她灵位上都不能写上自己的名字,你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就一点情分都没有吗?”谢承麟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好像第五修罗一般,就是降罪于人间的。
“告诉你有什么好处?又不能给我减刑。”李玉梁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好!很好!”谢承麟摆了摆手让压他来的警察赶紧带走他,“带他走,滚!”
强压着怒火走回办公室,却看到一名女子在长椅上痛哭,来送文件的李可临不断地给她递纸。
“依儿,我可怜的依儿。”她本就为果果的死难受,现在得知没有办法知道钱依儿的具体身份时,刘佩心的眼泪如开了闸的水龙头哗啦哗啦的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