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马车一路奔驰,不过小半个时辰,陆涛便已回到了迟沟村中。
与驾车的士兵道了声谢,陆涛便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家中,出去了半天,他着实有些担心陆娘的情况。
尽管这并不是他的身体,但那种血溶于水的亲情,却是令他牢牢牵挂着陆娘。
“娘!”刚进陆娘的房间,陆涛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叫了一声,快步朝陆娘的床边走去。
陆娘此时已经醒转过来,正起身靠坐在床上,陈大娘端着汤碗,正一口一口地给她喂着药汤。
“涛儿!”陆娘满脸惊喜,清美的双眸瞬间便红了,当即挣扎着便要起身下床,却被陆涛按住了。
“娘,您别乱动,”陆涛在床边坐下,柔声道:“您刚醒过来,还是多躺一会儿比较好。”
陆娘不住点头,眼泪却是簌簌地滑落,紧紧抓着陆涛的手,仿佛怕他会凭空消失一样。
陆娘的手不住颤抖着,陆涛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不安,心中一酸,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娘,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头还疼吗?”
“不疼,不疼,”陆娘慌忙抹去脸上的泪水,强笑道:“你回来了,娘就什么都好了,你肚子饿不饿?娘去给你做饭吃。”
陆娘说着,这便又要起身,一旁的陈大娘慌忙将她按住,笑道:“你们娘俩还是老实点呆在屋里,大娘去给你们做饭去。”
“这怎么好意思,”陆娘歉然地看着陈大娘,急道:“先前已经给您添了很多麻烦了,这……”
“不妨事,不妨事,”陈大娘摆摆手,打断道:“都是乡亲邻里的,提这些作甚,陆涛,好好照顾你娘,大娘给你做饭去。”
陆涛应了一声,陈大娘便转身出了门外,屋子里只剩下了母子二人。
屋子里一片宁静,陆娘眼含泪光,满是慈爱地看着陆涛,久久不曾说话。
陆涛微微一笑,道:“娘,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呢?”
“没事,没事,”陆娘回过神来,柔声道:“昨夜你彻夜未归,娘还以为,你会和你爹一样,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到此处,陆娘的眼泪便又滑落了下来,而陆涛的面色,也是猛地沉了下来。
对于从未见过的生父,陆涛心中不仅没有丝毫思念,反而是满满的恨意,若不是他不负责任,一走了之,陆娘这些年又如何会过得这般艰难。
起先,他不过是同情陆娘这般可怜的女人,后来陆娘为了找寻他而不顾一切地努力,最后受伤昏迷,使他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亲情温暖,真正地接受了陆娘。
在将军府中的尽情宣泄,好似将他的灵魂与这具肉体完全融为一体,使他觉得与陆娘之间毫无隔阂,而越是如此,他心中对那位消失多年的生父,便越是怨恨。
“娘,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陆涛反握住陆娘的手,神情肃穆:“从今天起,儿子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涛儿!”陆娘眼睛通红,一下便将陆涛抱在了怀里,痛快地大哭起来,仿佛这些年所受苦难,全部化为了泪水喷涌而出。
陆娘的手臂越抱越紧,仿佛要将陆涛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儿子的一句话,顿时令她心中升起一种满足的温暖,仿佛所受一切苦难都值得了。
有这般孝顺的孩子,经历再多的苦难又算什么?
“娘,”在陆娘的感染下,陆涛也只觉得鼻子一酸,轻轻拍着陆娘的后背哽咽起来:“你身子弱,不要这么激动,快躺下……”
陆涛说着,屋外的陈大娘却是忽地喊了起来:“陆涛啊!外面有人找你呢!”
“有人找我?”陆涛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对陆娘笑了一下:“娘,我先出去看看。”
陆娘眼睛红肿,却是轻笑着点点头,陆涛便起身朝屋外走去,心中狐疑道:“怎么会有人上这儿来找我?”
刚出屋门,陆涛便瞧见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面有急色,正站在院中等候,顿时一拍脑袋,慌忙迎了上去:“程管家!”
先前一直忙于陆娘的事情,陆涛竟是忘了早上与程管家说好的事情,当即面有愧色,赔罪道:“程管家,实在对不住,我有些事情耽搁了。”
“无妨,无妨,”程管家微微一笑,道:“只是程某见小哥儿半天未来,还以为是那林胖子又下毒手,心中不安,是以便来瞧瞧,冒昧来访,还请小哥儿见谅啊!”
“不不不,程管家,是我该请你见谅,”陆涛连连摆手,解释道:“我娘身体不适,我心急之下,竟是忘了你我的约定,实在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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