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谭雪卉相约在西餐厅的第二天。我又以嫌疑人的身份被警方逮捕了,理由是,发现了新的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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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周日,我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松本清张的小说,突然有人敲响了房门,开门一看,原来是汤泽。
他说卢晓平的死对自己的影响极大,倒不是因为两人的关系有多亲密,而是原本就喜欢胡思乱想的他,大脑已经处于超负荷状态,如果不找个人及时倾诉的话,估计就快要奔溃了。
汤泽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至于他没有提前打电话通知我,估计是他原本只想在附近闲逛,临时起念才上来找我的。既然他不说,我也就不多问了。
汤泽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见我没有阻拦的意思,便拿出打火机将其点燃。他知道我不抽烟,所以也没和我客气。我对香烟向来没有好感,甚至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这种既费钱又伤身的东西。
“你要小心谭雪卉。”
“嗯?”
汤泽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我惊到了。
“作为朋友我提醒你,要小心那个女人。”
朋友?在我心目中,汤泽只能算是一个同事,并没有什么深交。他居然称我为朋友,让我略感意外。
想来或许是因为他那些唠唠叨叨的胡言乱语,只有我才会不厌其烦听讲的缘故吧。而事实上,他的大多数废话和无端猜测,我都如秋风过耳,真正留在记忆里的很少。归根结底还是由于我的性格不太会懂得拒绝别人。在人际交往中,哪怕让自己承受些许痛苦,也会尽量忍耐去满足对方的请求。
看来他是误会了,不过对我来说倒也没有什么坏处。姑且听一听他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她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觉得她很魅惑吗?全身上下散发着那种……对,就像古代小说里的那种狐狸精,只要一不小心被她勾上了,全身的阳气都会被她吸干,最后变成一副皮包骨曝尸荒野。”
“瞎说什么呢,那是你的偏见。”
“不,我有证据。除了你以外,光我们编辑部就有两个男人和她有特殊关系。”
“不用除了我,我和她只是普通同事。”
“行行行,那就不除了。”
“还有谁?何主编?”
“不,被杀的卢晓平和丁奕。”
“嗯?他们俩?”
“你这个人反应那么迟钝,当然不会有感觉。卢晓平经常和谭雪卉在茶水间的角落说悄悄话,虽然我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但孤男寡女需要躲在那种地方窃窃私语,只要一想就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汤泽吐了一个烟圈,“还有那个丁奕,表面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冷酷异常的模样,实则心眼可多了。不止一次向我打听谭雪卉的情况。虽然我也不是谭雪卉的什么人,但毕竟看得多,想的多,自然了解的也多。而且……”
汤泽刻意压低了嗓门,“我曾经见过丁奕下班后偷偷跟踪谭雪卉。”
“跟踪?”
“对,而且不止一次。他常去的健身房明明是反方向,偏要跟在谭雪卉身后一起走,而且还保持了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然后呢?”
“然后我也好奇啊,就跟在丁奕的身后悄悄尾随。这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嘿嘿,最后果然跟到了谭雪卉的家。”
“他想干嘛呢?”
“我和你的想法应该一样,以为丁奕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比如说破门而入之类的。没想到他只是躲在阴暗角落默默远望。”
汤泽突然挺直了身子,微微抬起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窗外的风景,“他就是这样保持同一个姿势看了很久,感觉他好像只要能隐约见到谭雪卉在房间里活动的身影,哪怕看不清细节,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额……”
“真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想的,一定是被那狐狸精给迷惑了。”
“话不能这么说,每个人喜欢别人的方式不同,或许丁奕就比较特别呢。”
“反正我是理解不了,喜欢就表白,被拒绝就换别人,偷偷摸摸的算什么。”
“你说的这些话只能说明谭雪卉的魅力很大,能吸引异性的关注。不能说她本人有什么问题吧。还有,为什么要让我小心呢?”
“因为我严重怀疑卢晓平就是她杀的。”
“不可能!”我咽了一下口水,“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卢晓平死了以后,我特意观察过她的表情,丝毫没有表现出伤心的样子。”
“很正常啊,我也没有,最多也就震惊罢了。”
“能一样嘛!他们俩可是几天前刚开过房的,关系可不一般。”
“啊?”
“你还记得庆功宴那天的事情吗?”
我的脑海顿时浮现出一连串的恐怖画面。
“那天的记忆,我大多都很模糊。”
“你那个时候也太逊了,酒没喝多少,人就昏死过去了。”
“我这两天努力回想了一下,隐约记得你们四个一起离开,只剩下我和何主编两个人,之后的事情……”
“你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看在朋友的份上,我给你捋一下事情的经过吧。”
汤泽又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
“那天晚上唱完歌,大约11点,你已经烂醉如泥无法移动,何主编出于好心让你睡到了他的床上。随后我们几个便打算告辞回家了。”
好像有点印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还睡眼朦胧地朝他们挥了挥手。
“因为何主编第二天一早就要坐飞机去夏威夷,生怕自己起晚了赶不及,半夜就和同行的朋友一起去了机场附近的宾馆等候登机。由于你无法移动,何主编便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卢晓平,让他第二天上午再来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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