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张仲季在睡眼朦胧中,断断续续的,把这首过了几千年都没有忘掉的诗句给念了出来,他这时候正哈欠连连的坐在马背之上,身后跟着许久不见的陈到,今个天犹未亮,这陈叔至就跑来了,顺道告诉了他诸葛孔明的位置,显然是甄洛那小娘子一回头,就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理了个清楚,也顺道把溜到眼皮底下的小诸葛给找了出来。
陈到跟在他后面欲言又止,虽然本身不懂什么文字,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样直白的话句,他陈叔至还是能听明白的,这可不是什么吉祥的话语。
“我说叔至,我既然给你放假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谁要是要你出来办事,你直接推掉就是,谁要是敢凶你甚至压你,你直接让他来找我!”张仲季的心中,这时候出奇的没有大多激动,甚至于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此时他是真的要去与那位诸葛孔明当面!
“是我自己闲不住。”陈到闷头闷脑的说了这么一句,闺房之乐也不可能从早到晚,可怜白日里无聊的时候,他也只能呆坐在哪里,看着妻子一针一线的为他制衣做鞋,这对于一个追狼逐虎的男人来说,无疑就是折磨。在彭城,他虽然待了许久,但却没有一个朋党,如果不算上张仲季的话,甚至于和自己的老丈人贾诩之间都是无话可说,所以一旦得到甄洛的召唤,哪怕明知道自己可以拒绝,却还是眼巴巴的来了,他觉得还是跟着张仲季自在。
得到这般回答,张仲季冲他翻了个白眼,摇摇头却也是无话可说。
“也有事情需要府君点头。”陈到突然又憋出几个字来。
张仲季拉住马头,回身看着他,很是感兴趣的问道:“什么事你说?不管是能做到的,还是不能做到的,我保证点头就是!”
陈到一阵尴尬,半响都没再憋出一个字来,他从来都不知道找人办事该怎么开口,能冒个头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此刻在心中来回千百遍,终于还是闷声直接道了出来:“内人觉得在家太过清闲,她却是想进女学,但又怕难以过关,是以让我来求你。”
这时候在彭城,有着如此心思的女人还真不少,当糜子贞与甄洛甚至吕玲绮三位以女子之身登堂入室,不仅让彭城的男人震撼了一把,更让剩余的女子心中活络万分,一旦有了可能,总有人会生出些异样的心思,就好比当初那位自荐而来的董家三千金。
既然女子可以为官为将,那为什么同样身为女子,我就不行呢?
当得知女学与国学并列之时,这些平日里无处可投女子看到了希望。自书馆开馆之日往后,点报女学的女子甚至比儒生申报的国学更为人多势众,这就不是谁可以预料到的事情了。
张仲季还不清楚其中的虚实,他此时只是有些为难,要是他开口了,自然是没问题,放个人进去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他不敢开这个口,甚至于不想开这个口,学校在他心中是一个境地,也许有些尔虞我诈,但至少在他手下,他不想参杂一些俗事进去。
“内子也只是偶尔提及,府君当我没说就是。”陈到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的为难,直接把话收了回来,刚才他自己也是为难得紧,甚至一早就知道张仲季可能会拒绝,因为他跟了某人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见有人从这里走过后门。
张仲季停马与他并列,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要想进女学,就得全靠她自己了,那书馆前面的通告,应该把测试的大概内容说的很明白了,不过万一她真落选了,就让她去找长史大人,从旁辅助一二还是可以的。”
“我知道了。”
可怜陈到回话的时候,脸色黝红,若是为自己,他是不可能向任何人求情的,但关乎到自己人,这心境就破了。张仲季也算是为他开了后门,入学的目的无疑就是为官,还不如直接跟着糜子贞来的实在。
“行了,堂堂一个大男人,就不要为女儿之事瞎操心了,那贾文和那么高明的一个人,生出来的女儿应该也不差,只要胜过大部分人,考进女学是没问题的。”张仲季安慰一声,也特地回想了一下那贾家女儿的模样,那晚见过一面,但当时看的不是很清楚,此时想来应该也是一个聪明人,不至于连女学都考不进,毕竟这年头识字的女子都不多。
其实他们两个都被误会了,所谓的去求府君帮忙,只是贾家女儿拿陈到这个木头开心的玩笑话而已,她自己都没当真过,但却让两个男人都为难了,也算是让人哭笑不得。
“喂,你们磨磨唧唧的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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