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莫名的心悸紧紧攥住年轻警察,双眼紧盯着微微敞开的急救室大门,手术台上的无影灯仍然亮着,却只能照亮周边半米的位置。
周遭的黑暗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蠕动。年轻警察第一次觉得可以把“蠕动”这个单词用在形容无生命存在形式的东西上。
借助着聊胜于无的光亮。年轻警察眯着眼睛,隐约感觉好像手术台上有什么东西,一团黑色、无规则、混乱且不断蠕动的诡谲形体。
在年轻警察观察这个形体时,一只黑色胶装、带有触手,或者说是触手上长了人的手指的某种生物。
毫不犹豫,年轻警察拔出92式手枪,推开保险、撸动枪栓、瞄准射击一气呵成,新式双排单进弹夹内十五颗子弹在在五秒内清空,耀眼的火光划破扭曲的黑暗,9毫米口径子弹抵近射击足矣击碎任何血肉形体。
年轻警察枪法向来不错,大部分着弹点都在血肉触手上,顿时血肉横飞,诡谲形体吃痛缩回门内,带起碰撞响动。
年轻警察扭头就跑,转而奔向走廊的大门,在奔跑的同时观察四周:
本应洁白如雪的墙壁却千疮百孔,墙体龟裂,墙皮片片脱落,塑料座椅上布满灰尘,取药处的大门坑坑洼洼,挂在门前的塑料窗帘也支离破碎。墙角还有不知名黄黑色粘液状的令人发呕的胶装物质粘附在破碎形骸之上。
目光所及之处皆污秽不堪,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断提醒年轻警察:这个空间已经不是他认为所在的空间。
换上弹夹,一脚踹开大门,扭开强光手电照向屋内,随即所看到的一幕令他感到窒息—不是平日里所应该看到的走廊楼梯,而是他本应逃离的急救室场景。
混沌的一切令警察感到一阵头痛,强烈的酥麻感在警察的脑中不断刺激着他。
年轻警察转过身去倔强的试图逃离这个地方,却发现本应该是铁门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堵结实的墙壁,不可置信的用手去触摸。而反馈的触感却证明这确确实实是真实存在的—至少在这个空间里。
既然已无退路。警察只好详细观察急救室:里面的医生和护士已全然无踪,只剩下手术台还亮着灯。借着无影灯的亮光所开辟出的半米左右的光亮环境可以看到手术台上躺着的人正是那名中年男人。
而恐怖之处就在于。那名男子的胸腔已然完全打开,血肉之内空空如也,心脏、肺已然消失不见。带出的肠子和肝一类的血肉模糊扭曲的散落在地上。
粘稠的血液漫过年轻警察的皮鞋。他所接受的训练足以在这种令人作呕的环境下仔细的观察周遭的细节。
强忍着腹部的蠕动,年轻警察和尸体保持着距离,远远的眺望向他的胸腔。最令人感到异常之处则在于本应如纹身般刻在男子胸口的扭曲文字已然消失不见,就像是某种形体从他的胸腔中钻了出来,无影灯下的影子在不断的扭动着。
这里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摧毁着年轻警察的意识,挑战他所构筑成型的价值观。在短暂打量与思索后,年轻警察快步绕开中央的手术台,沿着微弱光亮向另一侧铁门所显现的位置走去。
推开大门仍然是急救室,一间和他身后一模一样的急救室,包括手术台上的中年男人尸体。一阵不可名状的恐惧紧紧攥住警察的心。似乎他所处的位置,一切空间与时间都不再富有规律。在这里,空间与时间就像任人把玩改造的一件玩具。
唯一的区别在于手术台上尸体。无影灯下并未显现出影子。扭曲之影的消失。给他带来了莫名的恐慌感。
继续向前推进,拉开残破的的大门。第三间急救室映入他的眼帘。而这次,他直视了一些不可名状、血肉暴力却又富有规律美感的诡谲形体—开在血肉上的一朵黑色胶装花朵。下面的根须是黑色的蠕动触手。根根扎入中年男人的尸体中,不断吸取养分。
在他直视观察花朵的同时,花朵竟也扭过头来——哪里是什么花朵?分明是由一张张人类手掌构成花瓣,蠢动的黑色触手构成根茎,而花朵正中央是一只墨绿色的巨大眼球,眼球缓缓转动面向年轻警察。
“他妈的这是什么狗屁东西?”这极具冲击力场景令他不再冷静,在抬起枪口射击前,怪诞的精神冲击涌上大脑,周遭的环境再次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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