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胡管事很郁闷,他的心中郁结着深深的怒火。
这怒火比他红肿的双颊还要火热。
昨天中午,因为王铁锤那个冒牌货,胡总管不但自己抽了自己一百二十个耳光,还白白赔掉了三个月的俸钱。
虽然身为李府负责钱物调配的管事,他有的是来钱的途径,那每个月十个金元的俸钱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但是他还是很肉疼!
身为一个财奴,丢掉一个铜子都能让他肉疼三天,更何况是三十个金元。
而今天,他更是被王铁锤狠狠刁难了一番。
这个野小子居然让他堂堂李府管事,去弄一筐木炭给他。
这木炭必须是长条的,不能太粗,不能太细,不能太长,不能太短,拿在手里要趁手——方便王铁锤作画。
特么的,胡管事做了三十多年李府管事,也算见多识广,从没听过有人能用木炭作画!
这分明是刁难!分明是报复!
偏偏胡管事还不敢不从,他知道这个王铁锤可是老爷身边的红人,更是被皇帝老爷子所喜爱,这一筐木炭,可是关系到皇帝的差事!
所以,胡管事花了整整一下午命人磨木炭,到最后,他甚至亲自上手去处理木炭了。
现在,他已经彻底恨上了王铁锤!
李老爷和楚夫人他自然不敢去恨,总管家李三他也不敢得罪。但是这个冒牌货,他却已经恨之入骨!
此时此刻,胡管事正独自一人在长安城著名的醉仙居酒店喝闷酒。不知不觉间,他喝得有些高了。
“小二!上酒!”
胡管事抖动了一下手中的空酒壶,醉意浓浓地喊叫着。
醉仙居的小二立刻赶来,看着胡管事桌子上摆放的四个空酒壶,关切地说道:“胡爷,您还是别喝了吧。”
这胡管事乃是醉仙居的老主顾,经常在这里宴请宾客或者独自小酌,所以小二对这样的主顾多少都会比较关心。
然而胡管事却被小二的好意激怒了,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骂道:“狗东西!怕大爷付不起钱吗?还不特么快把酒拿过来!”
小二惹了一脸晦气,心中十分不悦,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跑到后面去拿酒。
这时,有两个年轻人走上了酒楼,看到了正在耍酒疯的胡管事。两个年轻人皱了皱眉头,避开胡管事,朝临窗的一处隔间走去。
店小二已经取来了新的酒壶,放在了胡管事桌子上,接着小二赶忙离开了这个家伙,他可不想再惹一身晦气。
然而就是这位小二的闪避之举,却又让胡管事不爽起来。
“狗东西,你干嘛躲着大爷!”
“没有啊胡爷,我这不是要去伺候别的客人嘛。”小二尴尬地说道。
“你伺候他们,就不伺候我了,是吗?”胡管事耍起了酒疯。
“不是的胡爷……”小二刚想辩解。
胡管事却又说道:“玛德,平日里都是我伺候别人,今天爷我就想要让你伺候了!给我倒酒!”
小二朝着不远处的醉仙居掌柜投出了求救的目光。
掌柜知道这胡管事再闹下去迟早要出大乱子,赶忙上前支走了小二,然后自己取过酒壶,赔笑着说道:“胡爷,我来伺候你,我来伺候你。”
胡管事看着掌柜给自己斟酒,这才心满意足的说道:“这还差不多!”
小二一边轻声咒骂着,一边离开胡管事,朝着新上楼的两位年轻人走来。走进隔间,小二立马换了一副笑颜,说道:“二位公子要点些什么?”
两位少年却并未着急点菜,其中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看着隔间外的胡管事,皱着眉头问道:“那是什么人,如此无礼?”
小二撇了撇嘴,说道:“他啊,李府的一个小管事。平日里就是个伺候人的下人,结果跑我们这里充大爷来了。”
“李府?哪个李府?”这个白衣少年又问道。
“还能是哪个李府,就是户部李尚书的府邸啊。”
听到户部李尚书五个字,白衣少年眉头皱得更深了,原本他只是觉得屋外耍酒疯的胡管事只是聒噪,现在却已经带上了恨意。
他刚想起身,出去教训一下那个扰了他酒性的家伙。这时,却听到胡管事又开口说话了。
“玛德!天天要我伺候老爷夫人也就算了,他一个冒牌货,跟我装什么大尾巴鹰!让老子伺候他,没门!”
白衣少爷停住了脚步,脸上浮现出一丝狐疑。
接着,他又听到胡管事在那里骂骂咧咧:“一个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野猴子!不就是跟少爷长得像嘛!还真当自己是少爷了!玛德!”
白衣少爷听着胡管事的话,思索了片刻,接着,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他先是对同行的另一个少年说道:“沈兄,在下似乎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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