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真道:“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可结果,真是出人意料,她要找算的人,不用费事,竟已病入膏肓了。不过,每次看到这里,我就纳闷,猜不透金氏知道这件事的心情,该是怎么形容她。高兴?担忧?幸灾乐祸?还是害怕?”
芸轩道:“不难想象,咋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把方才在她嫂子家那一团要向秦氏理论的盛气,早吓得都丢到爪洼国去了。她先是被‘吓’到了,之后,和秦氏理论的事就不敢提了。”
秋真道:“被吓到了,说明这个消息很可怕,且令人震惊。怎么后来却‘转怒为喜’了呢?面上渐渐有了喜色,还劝尤氏,说这个不定是个喜呢。我就在想啊,这变化太微妙了,找个理由说是有喜了,其实是在掩饰自己的喜悦,这才符合她当时的心情。被吓了一跳,却不是担心,而剩下的就是喜悦。对!她心里肯定是暗自高兴的。”
芸轩忽然想起柳如是的那句怀人诗,遂吟道:
人去也,人去碧梧阴。
未信赚人肠断曲,却疑误我字同心。
幽怨不须寻。
“人家一路打上门来,就是事实,可金人打上门来时,家里怎么还会有病人呢?都这时候了,人不是早已去了吗?”
山岚听她嘟哝什么“人去也”,便问:“怎么?是病人不对,还是那金氏来的时间不对?”
陆风越听越糊涂:“你们葫芦里买什么药?方子我都帮你们看明白了,这回病人又糊涂了?让我也明白一下嘛,别看我是局外人,病人的事,说不定我还能再给你们提个醒呢。”
芸轩道:“也好,都帮我理一理。这里应该有两个历史事件:第一步,宝玉折桂未果,方子里自然缺了桂心,相当于山海关争取吴三桂失败,而一片石战败后,李自成匆忙回撤。
“紧接着,金氏气势汹汹,跟脚就来宁府问罪,这就是第二步:吴三桂引清军在一片石打败李自成后,一路追杀进京问罪。可问题出来了,先是时间不对隼,上面的历史事件,均发生在春分后,既三到五月间。那么,此时出现病人也就有问题了,因为一片石之战前夜,崇祯已经死亡,那病了的秦可卿是他吗?而书里的故事,均发生在冬天,且还下着雪。”
秋真道:“这个好解释,都成了薛家的天下了,自然下大雪,天气也很冷,这是曹公特有的符合事件背景的环境描述。”
芸轩道:“你这解释牵强,而且后面的时间顺序也出了问题,你没发现曹公的环境时间,从冬天一下子又跳到秋天吗?他又在和我们捉迷藏呢。”
山岚道:“就是呢,ww.uknsh.这会子怎么会有病人呢?我知道了,或者这个病人代表政权呢?”
秋真道:“不如我理一下头绪。金人追到京师,原以为会有一场血战,谁知竟是一座空城,他们惊奇的发现,崇祯朝亡了,震惊世界啊!能不吓着吗?可马上又明白了另一件事,李自成跑了,这不白白送给个江山吗,谁见过天上掉这么大馅饼?能不大喜过望啊。只不过呢,崇祯留下的这是个江山,失血过多,千疮百孔,病入膏肓,而且整个京师也被李自成作践得差不多了。这样解释呢?”
芸轩道:“不怎么样,对病人的定位还是不太准确。如果她的身份同宝玉一样,那么秦可卿看病脱衣服,就是暗藏的最大玄机。”
陆风和山岚先笑起来:“才说过衣服的事,怎么又提这个,不是得了一个字吗,你黔驴技穷了吧?”
芸轩道:“我认真想了一下,衣服不是代表一个字,而是代表一种行为。你们谁说得清她脱衣服的具体环节是怎样的?”
山岚道:“文中说:三四个大夫,一日轮流着四五遍来看脉,弄得她一日换四五遍衣裳,这样坐起来见大夫,其实于病人无益。”
秋真又重复贾珍的话:“这孩子也糊涂,何必脱脱换换的,倘再着了凉,更添一层病,那还了得。衣裳任凭是什么好的,可又值什么,孩子的身子要紧,就是一天穿一套新的,也不值什么。”
芸轩道:“为什么要一天换一套?看个病,怎么就非得换新衣服呢?倒是你们忘了,《石头记》的衣服可不仅仅是衣服,特别是宝玉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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