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魏王看完密函,脸色沉重,双手不住地颤抖着。
旋即将密函掷于地,破口大骂,“沈承安,你个孽畜,枉我如此信任你!”
这么些年来,除了夏侯安外,沈承安可以说是他最为信任的人了。
朝中要事,事无巨细,他都放心的交与沈承安处理。
甚至,连这次御驾亲征,也都是听信了沈承安的话。
可没想到,沈承安竟然是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在萧魏如此艰难的时刻,沈承安亲手最后一把匕刃,插在了他们的心脏上。
直到拿到了这密函,萧魏王才恍然大悟,他被沈承安耍的团团转。
这一切全都是沈承安的阴谋。
萧魏王懊悔万分,是他识人不当,一手造成了萧魏如今的局面。
他刘氏的百年基业,如今就将被他亲手葬送。
想到这,萧魏王悲愤交加,羞愧难当,瘫坐于地。
“陛下!”
“陛下!”
周围的士卒赶忙上前查看。
萧魏王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去,他一个人,靠着树,默默沉思着。
如今的局面,他也不知如何能扭转乾坤。
卞川城眼下已经易主,被沈承安牢牢把控着。
而他们身后,肖恬和追兵仍紧追不舍。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萧魏王眼神空洞,不断摇着头。
他知道此刻他必须要做些什么,可是思来想去,这都是一个死局,根本无解。
萧魏的士兵们,看着他们的陛下,绝望地坐在那里,皆惶恐,不知发生了何事。
而此时,刘玄已超了近道,赶上了他们。
士兵们,看着刘玄牵着自己的爱马,一步步沉重的走向萧魏王。
而那马背上,貌似还驮着一个人。
萧魏王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刘玄面无表情地,一步步走向他。
伴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萧魏王看见了马背上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那个数次救他于水火的身影。
那个一辈子为他鞠躬尽瘁的身影。
萧魏王慌忙站起,迎了上去。
他的内心一直在祈祷,这一天对于他来说,足够糟糕了。
可看起来,这一天将会便的更加糟糕。
“他怎么了?”萧魏王双眼直直地盯着马背上的身影,急切地问道。
甚至,根本就没看一旁的刘玄一眼。
刘玄一时难以企口,默默地低下了头。
萧魏王情绪激动,上前一把抓住刘玄,“玄儿,你告诉我,他怎么了?”
刘玄默不作声,摇了摇头。
萧魏王颤动着,将手伸向夏侯安,而他摸到的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尸首。
四周的将士们皆聚拢了过来。
一时,哀嚎四起。
伴随着一片哀嚎声,萧魏王慢慢走到了中央。
一瞬天堂,一瞬地狱。就在昨日的此刻,他还躺在营帐内,幻想着北燕的退兵,幻想着班师回朝,幻想着萧魏百姓们山呼海啸地欢呼。
而仅仅一日之后,这一切全都化作泡影。
剩下的,只是血淋淋的事实。
北燕不会退兵,因为那不过是他们的障眼法,此刻,他们已将多数萧魏军队围剿了起来。
不会有胜利了,若不是刘玄和玄武营的出现,他此刻可能已是北燕的俘虏或者,是一具尸体,如夏侯安一样。
也不会有百姓的欢呼声了,因为,他已经不再是萧魏的王了,那把属于他的龙椅,已被处心积虑的沈承安夺了去。
他们现在进退两难,无处可去。唯一能做的,就是坐以待毙,等待历史的车轮在他们身上狠狠地撵过。
而他,也将作为笑料,被永远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可他不甘心,虽然他这一世胆小懦弱,昏庸无能,还错信他人。但,这萧魏的皇位,就算拼尽手中的一切,他也绝不能让它旁落。
萧魏王清了清嗓,他已经做了决定。
所有的愤怒,悔恨,不甘,悲痛,此刻全都慢慢趋于平静。
他突然明白,此刻,或许才是他这一辈子,最重要最辉煌的一刻。
萧魏王,回过头,又看了眼夏侯安。
心中默念:爱卿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没了你和朕争论,那朕得多冷清啊。朕可受不得这份冷清。
“卞川城来报,沈承安已乘人之危,谋权篡位,率五千北燕兵马,抢占了卞川城。”萧魏王一字一顿,无比平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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