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跟十三妹飙过车后,关于汉文跟钟情的流言蜚语全都灰飞烟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对此,阿K打心里敬服,偷偷问他:“汉文,你这是要改变人生大方向,剑走偏锋,跟芳菲姐混社会吗?要不也带上我?”近来,他学业上进入瓶颈期,又没有女生青睐,日子过得相当憋屈。
尽管汉文一再否认,他却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为了让他死心,汉文带他去见J姐,让她证明自己没有加入社团,更没有成为团宠。
J姐难得严肃,说:“小朋友,我们是堂堂正正姐妹团,不是乱七八糟的黑社团。我们不招小弟的。”
让汉文万万想不到的是,见过J姐之后,阿K竟然害起了单相思。他明知道人家不可能看上他,却还是彻底迷恋上了人家,从此茶饭不思,萎靡不振。这情景,跟汉文当初暗恋龙若兰何其相似。
眼见离中考的日期越来越近,阿K却深陷单相思困境,无法自拔。汉文虽然后悔不迭,却也无法可想。
正在为阿K的事烦恼,忽然有人来报信,说钟情被几个小混混困在新华书店旁边的电话亭,不让出来。
汉文闻讯大惊失色,火速赶往电话亭。
几个吊儿郎当的黄毛小子,嘴里飙着脏话,跟钟情吵吵嚷嚷、拉拉扯扯的,正乱着一团。
汉文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每人一个抱摔,瞬间把几人统统放倒在地。
几人惊慌失措,爬起来赶紧抱头鼠窜,连汉文都为自己的神勇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自己的摔跤技依然在线。
钟情立马钻进汉文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听钟情讲,其中一个混混叫小费,是她邻居,现在就读职校,开始学人家混社会。正巧路上遇见,就叫了几个哥们儿一起来撩她。被她严辞拒绝后,他们原形毕露,展现出小混混的一贯作派,开始动手动脚,这才有了刚刚发生的一幕。
汉文赶紧安慰她:“别害怕,凡事有我呢。”
回到宿舍,汉文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想:这事只怕没有这么快容易了结。
想去找谢芳菲出面帮忙摆平,但她现在正在备战高考。这时候去找她,恐怕不大合适。再说,自己跟她也只是几面之缘,互有好感而已,谈不上什么交情。
汉文把心事说给阿K听,但隐去要找谢芳菲一节。
阿K却十分能理解,认为汉文这是有担当重情义。他仿佛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拍着胸口对汉文保证:“这事包在我身上。”
原来他一个堂哥,叫阿光,长期混迹社团,而且混的是县城里赫赫有名的“吴家兄弟”。
“吴家兄弟”是个货真价实的黑色组织,核心成员十来人,都是亡命之徒。
为壮大声势,办事便利,他们大肆招兵买马。鼎盛时期,光是受其严格控制的小弟,都不下两百人。
而阿光,就是那两百大军中的一员,小小年纪,就已经为组织顺利冲过几次锋,陷过几次阵。手里有了两个闲钱后,如今自己也带了七八个小弟,好不威风,成为阿K佩服的一个人物。
有了阿K牵线,汉文只花了一顿饭钱,便得到了阿光的保证:“放心吧,兄弟,有哥罩你,看谁敢动你一根毛?你和弟妹的安全,只管放心交到我手上。”
好巧不巧,钟情当晚横穿大半个县城,到车站附近的姑妈家吃酒。
因为刚刚干了几杯白酒,阿光豪气干云,当下带着小弟,大摇大摆走走在街上,与汉文、阿K一起护送钟情。
来到半路,遇见一大帮黄毛小子,目测不少于五十人,手里都提着铁棍,短刀,浩浩荡荡,吆五喝六地奔跑过来。
阿光说了声“糟糕,是黄毛帮。”想要大家回避,但已经来不及了。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大家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领头的是一个卷毛小子,微胖,小喽啰都管他叫卷毛哥。
卷毛走到阿光面前,阴阳怪气地说:“哎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光哥吗?想不到你老人家也有倒霉的时候。上回你到我家帮吴三收帐,我可没少挨你揍。相请不如偶遇,光哥你自己说说,你打算拿多少钱出来打发我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兄弟。”
外围的小喽啰一阵欢呼,手里的铁棍敲地敲得“咣咣”直响。
阿光倒也是条汉子,面不改色地对卷毛哥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阿光之前得罪过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但请你放过我的兄弟们,他们与这段恩怨无关。”说完,“扑通”一声跪下来,一副慷慨截赴死的神色。
卷毛“噼噼啪啪”地在阿光的脸上扇了十数耳光,牙齿都拍掉了一颗,但阿光依然面不改色。卷毛说:“阿光,你小子确实带种。但光凭这一跪,就要我放过你们所有人,只怕很难。这样吧,友情价,每人一百块,钱到人走。”
这时候,一个小喽啰点燃一支烟,恭恭敬敬地放到他嘴上,又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卷毛哥面上突然浮现起不可思议地的神情,他走到汉文面前,问:“你是芳菲姐的朋友?”
汉文点头,表示认可。其实,他已经被吓得不轻,头脑一片混乱,已经有了鱼死网破的极端想法。因为顾虑到钟情的安危,这才克制了危险的冲动。
卷毛哥看了看汉文,又看了看钟情,说:“这样的美女,换了别人,估计也守不住。”
他回过头,朝人群里吼道:“小费出来。”
钟情的那个邻居小费唯唯诺诺地站了出来。
卷毛哥对他说:“这么漂亮的马子,就算我今天帮你抢回来,但就凭你,怎么守得住?我劝你还是丢开手算了,免得惹祸上身。等以后你有实力了,还愁没有漂亮妹子?”
小费唯唯诺诺而退。
卷毛又对汉文说:“今天这事纯属误会,那就到此为止。我们还要去办正事呢,你们请自便。”说完,带队奔赴“新战场”。
事后,阿光一直抱怨汉文:“你有谢芳菲这样的靠山,完全可以在县城里横着走,因为她就是最大的保护伞之一。以后有事你最好直接找她,免得伤及无辜。”
汉文当然无话可说,但心里对阿光充满了感激。
随钟情到她姑姑家,汉文第一次见到了她母亲。
她母亲年纪四十来岁,刚与她的老父亲离婚,打扮得十分妖娆,满嘴的房子票子,对文化知识和思想道德都不屑一顾。这让汉文想起了之前忽略的一些细节:钟情称小费只是邻居,小费却说她是他的女朋友。按理说,他应该无条件相信她,但现在,他却有些怀疑了。
汉文有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他与钟情的好日子,可能快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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