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富态中年人正是朱贵的弟弟,笑面虎朱富。他原本在沂水县开饭店,后来接到朱贵的传信后立即赶来梁山寨。赵志敬和他见了一面,看出这是一个心思缜密、机智多谋的人,就让朱富负责对外情报工作。此前朱富只是管着南山酒店,在东平城碰到徐圆朗后,赵志敬立即让他派人去东平打探消息。
朱富知道事关重大,又是他上山后办的第一件差事,丝毫不敢大意,亲自带人赶去东平,昨夜才回来。
“这几日趁着临近过年的时机,有大批江湖人士涌入到东平城,附近的郓城、暇丘、湮城、寿张、平陆几个县的镖行武社、青皮混混也都向东平汇聚,加起来怕是有六七百人,另外还有两伙百多人的盗匪也潜入到东平附近。城里的守军也察觉到异样,虽然还没采取措施,但已经加强了对城门及重要地点的控制。估计最多三五天,两者肯定打起来。”朱贵寥寥几句话便把东平城的大体情况说了一遍。
秦叔宝摸索着胡须问道:“这个徐圆朗是什么底细?”
朱富道:“徐圆朗武艺高强、素有心计,喜爱结交江湖豪杰,以豪爽仗义被人著称,在山东武林中有很大的影响力,这点从他能折服陈元致获得清霜帮的支持可见一斑。”
林冲疑惑道:“造反这种事从来都是先易后难,从偏远处发动,徐圆朗为什么选择了在重兵把守的东平起事,而不是附近的小县城?即便算上清霜帮和他召集来的那群乌合之众怕也不是三千东平守军的对手。”
朱富微笑道:“我曾跟踪到东平驻军的副守备赵柯以及多名隋将和徐圆朗私下会面,虽然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具体内容,但看模样这些人大概都被徐圆朗买通了。另外再加上清霜帮近千名帮众,骤然突袭隋军的前途恐怕不是很理想。”
赵志敬赞赏的看了眼朱富,短短几天时间,朱富就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清楚,这点很难得,果然是天生适合搞情报。
“朝廷有没有援军来?”秦叔宝开口问道。
朱富摇摇头:“没有,东平已经是附近驻扎兵力最多的城市了,现在朝廷方面在山东根本没有大规模的野战军队,各地自保尚且不足哪里管得了别人。”
秦叔宝轻叹一口气,虽然他已经不是大隋将领了,此刻看到朝廷虚弱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这么说来,徐圆朗起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喽?”张讷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朱富想了想,谨慎的回答:“若是没有意外发生,东平城很难守住。”
张讷开心的笑道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即便徐圆朗最后造反成功也必定会元气大伤,若是我们能把握时机到时候一举攻占东平城,整个东平郡都会成为我们的地盘。何况作为郡府,东平城集中了全郡的人口、财富、工匠和资源,必能解决我们现在面临的困境,极大的增强我们的实力。”
其他人都露出火热的眼神。
秦叔宝收拾心情,开口道:“我赞同出兵东平。若是徐圆朗、陈元致他们能够把东平城的三千守军搞垮,我们到时候趁机出手,就凭徐圆朗手下那些江湖人、强盗青皮,根本不是七百战兵的对手。”
“不错,占据了东平,我们的战兵足够扩充到两三千人的规模,那时在山东也能算得上一股强大的势力,做起事来就不必这么束手束脚的了。”林冲紧跟着赞同。
杜迁听着众人的讨论,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觉,就在几天前他还只是一个水寇头子,朝不保夕,飘荡在巨野泽上盘算着什么时候能逮到一只肥羊犒劳一顿,现在却在谈论攻占整个东平郡。稍一发愣,杜迁感觉到赵志敬的目光落到自己脸上,连忙回以真挚的笑容,开口道:“我也赞成。”
军队的五巨头中除了素来沉默的周沫,其余四个都统一了意见。一个组织在草创阶段正是最有活力最具扩张性最具进取心的时候。虽然此时以梁山寨的实力攻击东平城还稍有不足,但与成功后巨大的利益相比,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因此众人的意见出奇的一致。
接着朱贵、李石康、孟宇等几名文职也开口赞同。
赵志敬站起身,朗声道:“原本我打算趁着过年让大家今晚放松一下,现在看来得拖后了。也罢,等夺下东平城,大家再欢庆不迟。”
“朱富你立即带人去东平城打探进一步的消息,由孙升挑选几个高手跟着协助,关键时候接应大部队进城。”
“朱贵,立即把仓库里所有的兵刃衣甲分发到战兵手中,发动所有的辎兵着手打造冲车、云梯等攻城器具,再准备好五日的干粮、从辎兵中挑选一部分强壮者做预备队,到时候跟战兵一起入城。”
“李石康你回巨野城盯着,这几天若有人敢闹事,直接杀了。”
“其余的人各自回去准备,动员士兵,一旦接到消息必须能够立即出发。”
随着赵志敬的一条条命令,整个梁山寨的气氛骤然绷紧,所有人都紧张的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赵志敬、张讷、林冲、秦叔宝、杜迁以及军队的其他核心人员不断开会讨论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变故,最后决定由秦叔宝带一屯二百五十人先行出发,到东平城外的山岭潜伏起来,待机行事,其他的战兵乘船停泊在离岸不远处随时准备上岸。步兵奔袭,快的话从这里赶到东平城也就两个时辰的路途,到时候只要孙升、秦叔宝能坚持一阵,援兵自可赶到。
第二日,新年,东平城里的局势愈发紧张,甚至不时发生江湖人对隋军的袭击事件。城里的居民似乎也感受到了城里紧张的气氛,连走亲访友都少了许多。
经过讨论,两者动手在即。赵志敬终于决定不再等待,带领手下赶到东平城外与秦叔宝汇合。七百战兵、二百水师、二百辎兵,梁山寨精锐尽出,孤注一掷,总数一千一百人全部聚集在东平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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