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山妹书记去接漠月出院。刚到医院大坝,就看见她在假模假样的比划操拳,嚯...哈...哈...嚯。“这个野性姑娘呐,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村口,老杨杵着木棍,焦急的看着正在下车的月姑娘,胡须一颤一颤的。
漠月看见这么多乡亲来村口等她,眼圈一红,赶紧去抱四婶。四婶一边擦眼泪,一边高兴的说着“月姑娘回来啦,月姑娘回来啦。”
漠月一个一个的求抱,惹得有的男人红起个脸脸,有的男人咯咯的笑。女人们一个个的倒是顺势把她抱起来,双脚离地转一圈。漠月趴在她们肩上,又哭有笑,像个疯子。
终于轮到蛮汉了,他早就按奈不住,张开双臂,跨前一步。“滚”漠月打他手臂一掌。全场男女大笑。老杨狠狠瞪了他一眼。蛮汉的脸烧得,尬笑。
月亮起来了。漠月在这南方乡村里睡着了,她嘴角翘翘,看着好甜。
又开始做梦。
贺兰山脚的大沙漠里,漠月被一个男人追得拼命的跑,拼命的跑,一脚沙子陷下去,扑倒了。满嘴的沙,满头汗水贴起一张沙脸。
她翻身起来再跑,可迟了,秦菲猛扑下来拖住她的右脚。
漠月大叫,左脚一踢,秦菲顺势抓住左脚。
漠月无力瘫软在沙丘里。
秦菲双手从她脚跟一手一手换到大腿,按住她,然后趴在她背上,按着她双手,温柔的休息一会。
漠月,浑身抖得...
秦菲一手翻过漠月,坐在她腿上,按着她肩,满脸狂牙魔嘴埂额头,狠劲“哧...”撕下她白衬衣。
漠月闭紧眼睛,一动不动,泪滴滚落。
大黄狗“嗖”的一声飙出来,蹬得两股沙子老高,一口咬住秦菲的肩。秦菲“啊”的翻起。漠月爬起来就跑。
沙脊上,漠月一转一转滚下去。
细沙漫上来,盖在她胸上,像两个小沙包。
漠月“唉”一声醒了,也惊醒了那张床上的表姐山妹。
山妹双脚一蹬,薄被滑下床去,光着两腿跳过来骑着漠月。“又梦见那个死人啦?”
“唉,已经有好久没做过这个梦了,今晚上他又来了。”
“那我们明天偷偷去神水井烧柱香。”
“有用吗?”漠月惊醒的眼睛闪亮闪亮的。
“有用啊。你从北方逃命到我们这个小山村来,这三年你凭一脑瓜子聪明,”山妹指头点点点漠月的头。“种玫瑰,开民宿,创业挣了钱钱。你又修双龙桥,又修神水井,做了那么多善事。帮我们想那么多点子搞乡村振兴,你没见这里的村民每天看到你,眼神就像看到观音菩萨。”
漠月心头想,啥事都会好起来的。想要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俩女子并排躺下,看玻璃房顶外的星星。
“你是真愿意出那么多钱钱,修桥修神水井吗?”山妹问。
“先莫说神水井嘛,怕神听到了,哈哈。”漠月说。
“哪修桥呢?”
“不愿意,哈哈”
“那你干吗又修了呢?”山妹追问。
“修桥,我愿意呀!个人出那么多钱嘛...不都是你逼的吗?哈哈。”漠月接着说:“其实,多出点钱做这些善事,也无所谓愿意不愿意,总不能让四婶们出很多钱吧,村民们意思意思得了,10元20元都可以,总之桥修好了能在碑文上刻有他们的名字就好咯。”
“为什么?”山妹问。
“桥碑3米高耶,每家每户都刻有拳头大的名字,”漠月说:“他们觉得是积德也。自从立桥碑刻名字以后,再喊他们一起做点啥大家的事情,他们笑呵呵的就来了。”
“嗯,搞乡村振兴,是要用一些乡亲们喜欢的法子。给他们读文件,讲大道理是空的咯。”山妹说:“今后哪家不听招呼,我们就去读桥碑上的名字,哈哈。”
“问你个三观问题哈,你干吗这么喜欢挣钱呢?”
“你不喜欢?”漠月反问山妹。
“你答。”山妹掐着漠月的大腿。
“哈哈,多多挣钱嘛,是...为了不寂寞呀!”
“切,”山妹使劲掐下去。“什么歪理邪说?”
“哈哈,”漠月笑得很清脆:“世人们都在拼命挣钱钱,我不参与其中,就会被人们赶出澡堂子。眼溜溜的看不到大家洗澡,好寂寞呀...哈哈”
“简直是邪教传说。怎么叫挣钱是进了澡堂子。”
“不是吗?”漠月说:“人们想钱钱的时候,都是怀揣着一颗真真儿的私心。等钱钱到手了,又要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表演得天下大同。所以有人的地方呀,就是妈个澡堂。”
“这样说来,”山妹若有所思,“也像,都是给社会逼的。所以不能怨村民们自私,说农村人狭隘。其实村民们除了对自己的事情,自私一点以外,只要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事,他们都是能明辨是非的,从不藏着掖着。”
“明白了吧?所以我不多挣钱,能躺在这玫瑰花山中,漠月南居里,看玻璃房顶外的星星?”
说到看玻璃房顶外的星星,山妹侧身抱住漠月的腰,还摸了摸:“是啊,这种感觉好好幸福哦。”
“其实嘛,简单就是幸福”漠月说。
“嗤,你遭遇这么多苦难,遇人不淑遇事不淑,遇心淑不淑,还简单。”
“山妹书---记---,”漠月反问:“你当第一书记,为了乡亲们振兴,搞什么大红灯笼满庭院,龙狮咚咚乡村队,古桥老村文化湾,就不复杂?”
“嗯,是够复杂的。有时候还累死个人。”
“那你搞起轿了,乡亲们也在自己乐和自己的事情中,跟着你屁股团团转,一口一个山妹书记,山妹书记,你是啥感觉?”漠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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