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娘一听小勇已学得催眠幻术,顾不得辨别真伪,就急迫问道:“请小勇如实告诉姐姐,这些天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因何来到襄阳?”
“姐姐想想自己因何潜伏襄阳多年,就可知道小勇因何来到襄阳。今夜弟弟以非常手段和姐姐见面,就是求姐姐依着弟弟,赶快离开清音歌坊这块是非之地。离开之后,姐姐先行潜回华容老家,隐姓埋名于深山故旧家。待小勇完成都督祈蒙的严命,再为姐姐的从容谋划终身大事。事情紧迫,弟弟不得不如实相告,父母双亲已经先后辞世。以后就靠你我姐弟相依为命,求姐姐依着小勇,明日稍作安排,悄悄离开襄阳城……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你答应我,答应我呀姐姐。”
当小勇委婉说出他也是为了刺杀羊祜而到襄阳,直言出父母双亲已经辞世,莺娘不啻遭到五雷轰顶。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被证实了,眼前就没了希望。她强忍着泪水,泪水仍汹涌而出。她抑制了悲声,吼间却啜泣哽咽。
华勇以为姐姐因为父母故去而伤心,就动情劝道:“父母临终之际,都一再嘱咐我早已寻到姐姐的下落。父母亲在世,能衣食不愁的安度晚年,全赖姐姐为全家做出的牺牲。今晚姐姐依了小勇,就是对父母的孝道,更是对弟弟的慈爱。”
莺娘为华勇的话语所感动,她拭去泪水劝华勇道:“弟弟还记得父亲在世说过,人生一世,为善者可立身安命,为恶者遗臭万年的话语么?听姐姐一句话,咱们都离开襄阳城,就在北荆州乡间小镇落脚谋生,强似人不人鬼不鬼活着谋人性命。”
“姐姐这话有差。吴晋两国势不两立,华勇负南荆州都督之命谋刺羊祜是为国立功,是男子汉大丈夫万世流芳的壮举,怎可比作谋人性命……”
啪!华勇话语未完,莺娘就伸手掴了他一掌。
华勇一愣,随即扑通一下跪在莺娘脚下,抱住她的腿悄声哭求道:“姐姐打的好,只要姐姐依着小勇,你接着打,你打呀,你打呀姐姐……”
莺娘很诧异自己打了华勇,她也跪下抱着华勇的头哭求道:“好弟弟,羊公对于吴国投诚的将士一律以诚相待,不愿留下的任凭来去自由,留下为晋朝效力的,均不计前嫌委以重任。小勇,明天我们去北荆州署衙投诚羊公吧……”
“不……不。”华勇打断莺娘的话道:“姐姐不要往下说了。U.knsh.c 我华勇是祈蒙大都督的执戟卫士,怎可轻易做叛国贼子?再说,临行之际,我已对大都督和副州督发过肝脑涂地粉身碎骨的誓言,我不能言而无信。如果姐姐不依着弟弟,小勇只好一意孤行了。”
莺娘正要和就华勇的“叛国贼子”进行理论,就见老贵在外面骂骂咧咧道:“他娘的,今夜好像有人使了闷香?我的头咋就晕晕乎乎的?”
华勇朝外一看,见老贵提着一根木棍,正乘着昏昏月光在歌坊院内逐房查看。他见老贵又向会客花厅走来,知道今夜不能继续说服莺娘了,就低声对莺娘道:“千万不能暴露我的行踪身份,小勇给姐姐几天时间考虑,我走了。”
华勇说声走,就从他先前预开的窗户处一闪不见了。莺娘见华勇的身手如此敏捷,心紧紧揪成了一团。
晋武帝咸宁二年七月下旬,陕州、荆州、豫州等地一连半月大雨,汉江、唐河、白河、漳河等水域成了泽国。南北荆州有五郡十八县受灾严重,不仅黎民百姓房屋倒塌,人畜发生伤亡,汉东囤垦区还有几处大型堰塘溃坝,更加重了水灾造成的损失。
就在大雨尚未停息之际,羊祜就让署衙快马督促郡县官员下乡查看灾情。荆州署衙的快马信使刚刚离开襄阳城,羊祜也带着邹湛、韩青、王茂及二十几个侍卫出了襄阳南门,前往受灾最为严重的中庐、宜城去了。
自接受刺杀羊祜任务离开江陵城,一个月半的时间过去了。一直盯着羊祜行踪伺机下手的华勇认为机会来临,也尾随着羊祜一行离开襄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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