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丞相抬手接过了那卷轴。
他轻轻笑了起来。
那卷轴被展开了。
陈承业不想去看,却又不得不看。
他当然知道,那就是《四季图》。
......
“陈都护,你说说,这么好的一幅画,买下来得多少条人命呢?”
廖丞相笑着说出这话。
陈承业也笑。
“丞相说话,真是越来越得儒家语了。”陈承业终于说出了今天他进丞相府的第一句话,他还是笑着,“陈某,有些听不懂。”
廖丞相听罢,把那卷轴重新卷起来,搁在了一旁。
“儒家语?”廖丞相重复了一遍,好像有点儿恍惚,他叹了一口气,“这十六年来,老夫早已不寻儒家,改走官途了。”
陈承业又喝了口茶。他咂了咂嘴,有些凉了。
“再执迷不悟下去,对谁都不好。”廖丞相看着陈承业,“他早就死了,属于他的时代也早就过去了。陈都护,早日收手吧。你我,不该是敌人。”
“陈某今日前来,不想与丞相多论其他。”陈承业在笑,他心里也在笑,他站起来一拱手,“还望丞相成全。”
廖丞相端起了自己的茶碗。
陈承业深吸了一口气,他一个箭步走上去,顺势抄起那卷轴来。
得手。
竟然没有人阻拦。
陈承业冲那廖丞相又一拱手。
廖丞相喝着茶,甩了甩袖子。
......
江流儿一直在拼命地往前跑。
直到他看到前方的光亮。
又是几次大喘气,江流儿终于跑出了那通道。
眼前,是一个小胡同。
江流儿往四下看去,没有人。
他深呼了一口气,寻了个墙角,闭眼睡了起来。
实在是太累了。
迷糊中,他好像听见有人轻咦了一声。
......
陈承业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当然应该去夺那卷轴,只是,怎么会没有人阻拦?
他竟找不到任何一个借口,把丞相府搅个天翻地覆,再顺势找出江流儿,把他一起带出去。
陈承业自进府后,想了很多种一举两得的办法,但好像最后一个都没有用上。
他只得拿着卷轴,一个人走出了丞相府。
刚一出府,他就看到孙慎行半个身子露在墙外面,冲他卖力地招手。
......
“大人。”
荆守柯回到了廖丞相的身后,冲他点了点头。
“人放走了。”廖丞相喝着茶,语气平淡。
荆守柯没有回话。
“是不是想问老夫为什么这么做?”廖丞相低着头,笑了起来。
“属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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