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突然猛地后腿一蹬,弹射般冲上前,冲击力成功地打断了花子玉即将扬起的嘴角,还逼得他连连后退。
虽然我的拳头已经停止,不能收起也不能挥出但是……
我来让它向前!!!
忆奋起全力地推着花子玉向前冲去,想就这样让他撞到营帐的柱子上去。
花子玉也稍稍愣了一下,但下一秒嘴角又出现了笑意。
他后脚跟一侧,竟在一刹那间刹停了自己。而忆还在惯性的驱使下向他撞来,迎着这股天然的动能,花子玉用膝盖骨猛地往前一磕,恰好撞到忆脆弱的肚子上。
“呃啊。”巨大的疼痛从腹部蔓延上来传到脑子,再传到身体上的每一个角落。
忆痛苦地弯下腰去,捂着肚子干呕起来。虽然只是喷出了零星的唾味,但他觉得自己已经在吐血了。
这再一次让他告诉自己,这可不是什么小孩子之间的打闹,而是你死我活的血拼了。
接着忆感觉自己的头发被猛地往上一扯,自己的脑袋便被提到了花子玉的面前,对上了那家伙一点儿都不友好的笑脸。
“你就是那个失忆的家伙对吧,”那家伙打着招呼,“你好啊,我是花子玉!姓‘花’哦。”
我靠,你是有多能显摆啊,比我们多个姓还非要强调出来是吧?
说?话说好像有人告诉我说度思人没有姓氏来着?难道这家伙不是跟我们一样的?
哦,是小西告诉我的,不过说起来这家伙跑哪去了?为什么不来帮我?不会是找个角落独自哭去了吧?
忆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般危急关头,自己还能这样地胡思乱想。
“花子玉!你快放手!”小西这时已经远远地站在了门口,撩着帐帘准备跑出去的姿势,“你再不放开他,我现在马上就把营卫叫来!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吧!”
花子玉看着女孩闹,却只是淡淡一笑,好像丝毫不把小西也好亦或是营卫放在眼里,又转向了手中提着的脑袋。
“要不这样吧,”花子玉说,“你给我道歉,我就放了你,然后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怎么样?我够大度了吧?”
我靠了,你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喜欢道歉啊!如果忆看到过前面发生的剧情他一定会在心里这么吐槽。
但现在他只是垂着脑袋,头发的阴影遮下来,看不清他的表情。
“说话啊?”花子玉摇了摇他的脑袋。
刹那间,忆猛地一抬头,张嘴,但出来的不是什么道歉也不是什么咒骂,而竟然是一大口唾沫!
那玩意儿像一颗子弹般射出,甚至比忆全力挥出的拳头还还要快,而且某种意义上讲也比拳头要更有杀伤力。
“我去!”花子玉赶忙地迅速侧过脸去,才把这东西给躲了过去。
“你丫的是不是有点毛病啊?”花子玉大骂了一句,随后喋喋地抱怨起来,“玩什么不好,还非要玩口水是吧?恶不恶心啊你?打不过就吐口水,幼不幼稚啊你?还好我反应够快,要不然就……
“噗”的突然一声,口水溅了花子玉满脸。那是忆的第二轮口水攻击,这次采用的是散射战术,在将口水吐出的一瞬间,快速地抖动嘴唇,利用两唇之间的夹力,将成团的口水化作了无数的唾沫星子。
如果把第一轮的口水攻击比喻为杀伤力强却射程单一的狙击枪的话,那么这第二轮便是覆盖面巨大的霰弹枪,在如此近的距离发射,花子玉根本就没有机会躲避,就被溅了一脸的唾沫星子。
花子玉保持着原来的表情和姿势愣了半秒,然后惨叫着扔开了忆。
“啊啊啊——!你这家伙是真的有点大病啊!能不能整点人干的事啊?”花子玉疯狂地用手袖擦着脸,“不行,我得去洗把脸才行,对,洗脸!”
花子玉说着就向门口跑去,那边的小西也赶忙缩到一旁为他让路,但他却在门口处突然停了下来。
扭过头,脸上挂着奸诈阴险的笑:“喂!新来的!希望你能够喜欢这里!”
然后他又恢复了刚才的挣扎表情,跑了出去,还不停地叨叨着“恶心”、“洗脸”之类的话……
那家伙就这样走掉了。
危机……解除啦?
忆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说实话,在喷吐完口水后,忆还对自己的冲动有些后悔,担心会不会惹得那家伙恼羞成怒然后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什么的。
但现在看来,竟是自己的口水拯救了大家……吗?
————
————
夜深时分。
一轮巨月高挂在缀满银星的漆黑夜幕上,它的皎洁光芒慷慨地洒落,照在小男孩的脸上。
男孩正手持一根细长的木棍,一下又一下地挥砍着,时而横壁,时而上挑,步伐也随之跃动着,似乎是在练着什么武术招式。
他脚下是砖头叠合的地板,两边是同样由砖砌起的墙壁,约一人之高,恰好遮去了两边的视野。
男孩挥舞着,突然一个箭步向前,跳起,第一脚踏了左边的墙壁,靠着反冲力继续上跳,第二脚则惊好足够高到踏了墙顶,再猛地一跃,整个身体便凌空高高腾起。
男孩的眼睛没有看墙壁外面的万丈深渊,而是盯着眼前的巨大圆月,然后将手中木棍想像作屠魔的宝剑,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孤线,向地面猛地劈去,但就在碰到地板的一瞬间又戛然而止,无声地悬停在地面一厘米的地方。
一套打完小男孩好像有些累了,用木棍撑着喘起气来。
“师父?”男孩看向那边,有个人正盘着双腿惬意地挨在壁上,“你见到他了吗?”
但那人没有反应,好像睡着了似的。
“师父!”男孩再次叫唤,仍无回应。但他知道那人这时候肯定还醒着,应该只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花哥!”这次他再次抬高了嗓门,还换了个称呼,终于才有了反应。
“嗯嗯呃——,”花子玉伸了个懒腰,好像意识还有些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听见了,干什么呀?”
“师父你见过他了吗?那个新来的失忆的人。”
“见过了啊,怎么了?”那是漫不经心的回答。
对啊,怎么了。
男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他只是早些时候听闻师父说要拜访一下自己营里新来的家伙,然后趁着练完剑休息的时间突然想起了而已。
“别偷懒啊你,歇够了就快继续练吧。”花子玉好像看穿了他的思想,见他杵着不说话便催促道,“这可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或者说为了你那姐姐。”
“是——。”有些不情愿地,男孩又抬起了木棒,重复起包括刚才那次在内已经不知挥舞过多少次的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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