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因为身高的差距顺着剑流下,浸湿了双手。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刺入对方身体的骑士剑,飞溅出来的鲜血斑斑点点地落在我的脸上,带着温热的温度。
反射性的举动,却是让面前的生命就这么陷入消逝。
咚咚——咚——
薄弱的震动,透过剑身穿透了过来,显得那般无力。
而对方藏在身下的短剑,却是擦着我的脸颊,只是擦出一道淡淡的血痕……而已。
「你……」
「所以说……这个对您来说这个……或许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呢……」
「……为什么?」
「因为『暗杀』您是我的任务啊……从一开始……我就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
面前,因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的面容,自嘲般笑着。
那是让人能够轻易读懂的笑容,夹杂其中的不甘与无奈,凄惨而悲伤。
他们是教团的棋子,从生下来就被灌输了一切以教团的利益至上的思想,一生作为实验体过着他人无法想象的生活,苟延残喘地存活着。
「你难道是——!」
「没错……只要被发现,任务就失败了……」
面前的少年捂住胸口的伤口,面色惨白却挂满了解脱。
这个人,在求死……
从一开始的刺杀,就没有置我死地的意思,哪怕Gess的『反噬』也只是为了让我发现他!?
「万分抱……抱歉,洛洛殿下……但如果不这样的话,玛雅……」
原本坚持的力道,消失。
失去了生命的身躯垂了下来,压在了我的肩头,失去神采的双眸似乎透过空间,眺望着什么。
这一瞬间的触动仿佛深入了灵魂,一切,仿佛与未来的『Zer镇魂曲』重合。
「你也是……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东西而舍弃生命吗?」
我扶住已经失去生命的身躯,将他平放了下来。
他是教团的刺客,同样也是一个值得尊重的敌人——至少,他拥有属于自己的感情。
教团需要的,只是单纯的实验体。
能够为他们处理事务,能够作为实验的材料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因为从小接受的就是这一类的知识灌输,所以本质上来说应该没有人会反抗。
而这个本质,仅仅是从教团的方面来看。
从而被忽视的,却是人感性的一面。
人是无法成为冰冷的机器的,哪怕再怎么冷血的杀手,也仅仅是理性远远大于感性所表现出来的一种情态。
所以,总会有人站起来。
已经开始改变了吗,这个世界?
不,或者该说,从我出生在这里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不同了。
「玛雅……吗?虽然只知道名字,但我会尽力的……」
合上了他的双眼,我深深吸了口气。
这就是『叛逆的鲁鲁修』的世界,这就是神圣不列颠帝国政治中心会发生的事情。
暗杀,阴谋,还有……见死不救。
「出来吧,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我站了起来。
「什么嘛,已经发现我了吗?」
略带一丝慵懒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传来的是满不在乎的回答。
翠绿色的头发扬起,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或许从外貌来说,用少女来形容或许更贴切,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住的地方应该离这里很远吧?」
我低沉了声音。
只是变相地在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而已。
「还是和之前一样,疑心真重啊!」
C。C。琥珀色的眼眸眯了眯。
「不怕我也是来杀你的吗?」
「你的身上没有杀气,而且要动手的话,刚才我在那边被袭击的时候就已经出手了吧?」
我冷哼地挪开视线。
面对这个魔女,已经不用再像第一次见到时那样装作单纯了——毕竟,刚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你倒是自信。」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你是母妃的『朋友』。」
「有吗?算了,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办?敢来皇宫里面暗杀皇子,这可以不是一般人能做,敢做的事情哦!」
「我可以看作是你在提醒我,有一股势力在对我不利吗?」
最后看了一眼,我转过了身去。
「交给你了。」
「……诶?」
似乎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身后传来了一丝疑惑,但随即是略带笑意的调侃。
「真是不绅士呢,竟然让我一个弱女子来做处理尸体这种活儿。」
「……只是觉得你比较合适而已。」
没有再理会C。C。接下来会说什么托词,我离开了这里。
如果换做平常,这里是会有巡逻的亲卫队的,然而今天却安静得让人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都是为了这场刺杀,而布下的局吧?
只是,V。V。没有想到吧,自己手中的棋子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反抗。
而反抗的表示,是自己的生命,我则成为了协助这个反抗的刽子手。
明明是被利用了。
「意外的,生气不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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